妹妹怯生生地探出腦袋，指著大樹，點了點頭。
大寶看見妹妹也表示是樹下撿的，才收回懷疑的目光。
錢多多表示自己不生氣，畢竟現在自己是渣母的形象。
不過多時。
錢多多將野菜和香噴噴的鴨子端上桌。
三個孩子直咽口水，卻連桌子都不敢靠近。
錢多多一一將孩子領到桌前，示意孩子坐下吃飯。
二寶沒忍住誘惑，第一個大口大口地吃起鴨肉，就算毒肉也是肉。
他已經記不住上一次吃肉是什麼時候了，可能是在夢裏？
妹妹剛吃一口，眼睛瞪著溜圓，肉原來是這麼好吃的東西，難怪村裏的孩子總在自己麵前炫耀。
隻有大寶臉色越發沉重，死死地握住雙拳。
二寶用力咽下一大口肉，嘴角滿是油，小聲問：“哥，沒毒，可以吃，你說媽媽是不是真的改好了？”
“哼！”大寶冷哼一聲，雙眉擰成一團。
“小小年紀，怎麼總是皺著眉頭？也不笑一笑。”錢多多想撫平大寶緊皺的眉頭，剛抬手，指尖還沒碰到大寶的額頭。
大寶就隨著錢多多的話語，全身僵直。
周身墜入恐怖的回憶深淵。
那天。
“你看媽媽給你帶什麼好東西了？”媽媽獻寶地從身後拿出晾衣服的木頭夾子。
在他不解的眼神中。
將木頭夾子依次，狠狠地擰在他的臉頰兩側。
拎起他的脖頸，拖到水盆邊：“你看，用這個把你的臉夾起來，你都會笑了。”
“今天你就站在這，對著水盆練習微笑。”
木夾的齒輪，戳破稚嫩的皮膚，狠狠地咬在大寶的臉頰上。
頭頂烈日，汗水浸泡臉上的傷口，蟄得他麵部紅腫。
卻不敢發出一點疼痛的聲音。
可是坐在陰涼處的媽媽一臉嫌棄，怎麼都不滿意，目光投向流淚的妹妹：“你怎麼這這麼笨，要不要讓妹妹做個示範，教教你啊？”
他瘋狂地搖頭，“我會，媽媽，我會笑！”
“不用妹妹教！”
對著水盆，大寶勾起嘴角。
露出哭一般的笑容，一遍又一遍。
最後的記憶，是逐漸黑暗的光線，和傾斜的弟弟妹妹。
此時。
開始了。
又開始了。
媽媽肯定又是要像上次那樣折磨他了。
原來，媽媽根本一點都沒有變好。
她都是裝的！
大寶臉色煞白，緊閉雙眼。
等待媽媽新的“遊戲”。
“快吃。”
錢多多卸下一個鴨腿，直接塞到大寶嘴裏，“一會要被弟弟吃完了！”
她自然沒有錯過孩子蒼白的神色。
小小的觸碰，就將孩子嚇成這副模樣，錢多多趕忙縮回手。
心裏再次將原主千刀萬剮。
大寶睜眼，圓溜溜的雙眸閃著震驚。
好像一隻受驚的小獸。
低頭，鴨腿上印著自己的牙印。
掐了弟弟一下。
弟弟如小鬆鼠一般，蹦起身，含糊不清地說：“哥，你餓迷糊了，鴨子在那邊。”
“疼嗎？”
“當然疼啊，哥你怎麼吃肉吃傻了。”弟弟邊說邊塞，腮幫子塞得滿滿的。
大寶喃喃自語，“怎麼會疼呢？夢裏怎麼會疼呢？”
他吧唧一下嘴裏的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