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現代,這事也是可以上新聞的程度。

剩下的對於這個男人的記憶可以說為零,不記得他的名字,不記得他的長相,不記得他的身高,甚至不記得他的尺寸。

唯一記得的就是村民和原主總是叨念,他死了……

錢多多扶額,裝成一副在思考的樣子,低聲道:“他……”

王建國也不知道為什麼,他隻是問了一下戰友去哪了?

怎麼錢多多還擺出一副痛苦思考,難以啟齒的樣子。

他們兩個鬧矛盾了?

想到錢多多剛才砸向人販子毫不手軟的磚頭,王建國替戰友捏了一把冷汗。

五年沒回家。

不是被打出去了吧?

要不要去急診男科找找?

不止王建國一臉問號,大寶和弟弟妹妹也豎起耳朵。

他們不止一次聽村裏的大人表麵說著自己可憐沒爹。

背地裏說他們三個是野種了。

即便不知道野種的含義,但是村民那充滿諷刺的眼神,也能讓他們三個感受其中滿滿的惡意。

所以他們三個從來不敢問,他們的父親是誰?為什麼不回家?

錢多多捂著胸口,咬著嘴唇,“他已經走了……”

“走了?”王建國不懂,“走去哪了?”

“已經走了很多年了,他已經死了很多年了……”錢多多閉上眼睛,努力地憋眼淚,裝成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

“啊?”王建國已經接受戰友被打殘這件事,沒想到在嫂子眼裏,戰友已經被打死了……“嫂子,你這……”

回頭,卻瞧見陸澤川好好地站在病房窗戶外麵。

臉上還掛著自己熟悉的表情,冷清的黑眸輕輕掃了過來。

詐屍了。

在醫院被打死,又被救活了。

陸澤川和錢多多朝向一致,所以除了王建國,誰也沒發現他的出現。

陸澤川一臉黑線地聽著錢多多的胡說八道。

還對王建國比出一個閉嘴的手勢,他倒要看看錢多多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是真的失憶了,還是賣孩子後害怕被揭穿演戲呢?

錢多多用力揉搓了一下眼眶,揉的雙眼通紅,紅兔子一般地看向王建國,一副你要問,我就要接著哭的模樣。

你敢問麼?

王建國眨眼:“……”我不敢

他看向錢多多身後。

陸澤川背對著陽光,讓人看不清他眉眼的神色。

他口型:繼續問,問我怎麼死的?

王建國:……真的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他試探地小聲開口,“那具體是怎麼死……走的……”

這句話剛出口,就遭到病房裏幾道目光的譴責。

王建國腦袋埋的深深的:嫂子,對不起,我不問,死的就是我。

剛才錢多多說出爸爸已經死了的時候,大寶和弟弟妹妹瞬間明白為什麼媽媽一直喜怒無常,為什麼每次村裏人一提到自己父親,錢多多總是拿著木棒去和人打架。

因為爸爸已經走了!

媽媽已經這麼傷心了,大家還總是拿媽媽的傷心事說笑。

錢多多也沒想到,王建國還能問怎麼走得?

她怎麼知道原主丈夫是怎麼走的?五年沒回家的人,怎麼死外麵的還要管麼?

錢多多直接轉身,撲倒在床上,一副我已經要哭死的表情,誰也不要來問我了。

大寶拎起王建國拿來的黃桃罐頭,小臉寫滿了憤怒,“叔叔慢走不送。”

冷汗浸濕了王建國的衣領,他扔下東西,直接逃離這對夫妻的魔爪。

以後再也不去他們家做客了,哪有客人裏外不是人的。

陸澤川也轉身離開病房的窗戶。

病房內,妹妹直接撲在錢多多身上,心疼地抱緊媽媽。

弟弟也一改往日的吵鬧,牽起錢多多的手。

大寶隻想把黃桃罐頭扔到垃圾桶,不想讓媽媽看見傷心。

錢多多有些不好意思,她隻是演個戲,沒想到三個孩子被她弄的,全部雙眼發紅。

心裏泛起了酸水,自己做的到底是對還是錯呢?

當媽媽真的是一門大學問啊。

王建國跑出醫院外,攔住了路澤川,一臉沒好氣地問:“你們兩口子到底打算幹什麼?你們這是玩什麼呢?”

陸澤川掃了他一眼,神色未變,並沒有回答剛才的問題。

錢多多的反應沒有作假,雖然演的有些拙劣,但是她是真的不記得自己是誰了,隻不過失憶還能改變性格麼?

“錢忘給了?”陸澤川緩緩開口,盯著王建國兜裏的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