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易褚在秦越的護送下來到了石屋門前。
這個木門他們剛才從那條石縫裏就看出來了,隻是被門閂閂起來了,想要打開隻需要把那個門閂往一旁挪動一點就行,簡單的很。
秦越拔出劍上前,劍尖從門縫插進去,然後觸碰到那個門閂後,開始慢慢的挪動。
他們害怕吵到戚葉舞,所以動靜放的很小,等門打開後席易褚想要往前走,被秦越攔住。
他手中的劍並沒有放回劍鞘,而是拿在手裏做防禦狀。
“公子,小心!”他無聲的說完這幾個字,亦步亦趨的在前麵走,劍也被他拿在身前,那模樣生怕戚葉舞醒過來給他們一爪子似的。
席易褚見他如此小心,心裏一陣無語。
他倒是沒有像秦越那樣亦步亦趨,就如平常一樣的走。
結果等走到戚葉舞麵前幾步的距離,見秦越還在他麵前擋著,他不由得伸手拍了拍他的肩,眼神往旁邊一瞥。
席易褚:過去一點,你擋著我了。
秦越搖頭:不,我不走!
席易褚一個眼刀子甩過去:走開!
秦越垂下腦袋,不情願的挪了一步,然後在席易褚的第二個眼刀子下又挪了一步。
已經挪得夠遠了,別想讓他再動分毫!
秦越用眼神示意他:公子,就這點距離,不能再多了!
席易褚看了他一眼後,不想多看一眼。
他把目光落在了戚葉舞的身上。
她的四肢全都被鐵鏈鎖著,雙腿盤坐在地上,雙手也交叉在胸前,頭因為脖子被束縛隻能仰著頭睡,身後的一對翅膀分開環繞在自己的身邊。
其實隻要仔細看,就能很清楚的看到她四肢上的一圈圈淡淡的紅痕,脖子上的看的更加清楚。
這還是她神智清醒的時候,如果是發狂時呢?
她要一夜都和這鎖鏈做鬥爭,鎖鏈會因為她的掙紮劈啪作響,她非但不能掙脫開來,反而會被鐵鏈勒出一道又一道的紅痕甚至是血痕。
席易褚似乎能想象到那樣的場景。
所以,她就是這樣控製自己不傷害別人的嗎?
他的目光最後落在了她的睡顏上。
兩個小小的尖牙暴露在外麵,如果沒有嘴裏的尖牙還有背後的翅膀,她真的跟平常一樣。
一點都不像怪物。
席易褚伸出手想要碰碰她,其實他更想的是抱抱她,但是不能。
伸出的手又縮了回去。
秦越心裏從進了這石屋後就很複雜,準確說,從他知道戚葉舞就是怪物的那一刻,他就很複雜。
現在看到她這個模樣,沒有平日的囂張強勢,也沒有上次月圓夜時的失控和厲害,她整個人都被束縛住,壓根沒有反抗的能力。
他看了眼手中的劍,隻要現在刺下去,她就會身首異處,他就可以給兄弟們,還有那些慘死的百姓們報仇了!
可是……
秦越竟然發現自己拿劍的手在微微發顫。
按道理,找到了席朝數十年的盤踞在百姓心中的怪物,他是高興的。
因為以前他訓練時認識的兄弟們在外執行任務的時候,就是被這個怪物吸幹血而死。
當時他見到的隻有一個接著一個的屍身。
那個場景在他的腦海裏紮了根,記了很多年。
他心裏一直記著要為兄弟們報仇。
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在他以為終於能為兄弟們報仇雪恨的時候……
秦越偷偷看了眼席易褚,又看了眼戚葉舞。
如果當初傷害別人不是她自願的話,那她為什麼前麵的十幾年不能像現在這樣把自己束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