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對方不作言語,靳桃浪不打算和他繼續浪費時間,如今塵若卿失蹤,零點失聯,他必須盡快找到那兩個家夥。
轉身入人流後,他的腳步頓了一下,心霎那間跳得極快。
有大事發生。
正值四月末,老人說的放蓮花燈節正如火如荼地舉行著,偌大的街道大多人結伴而行,嬉笑著臉從他麵前走過。
靳桃浪的視線從來往的每一個人臉上掠過。
沒有。
這邊也沒有。
為什麼找不到!
“塵離!”
忽地,背後傳來了一聲嘶啞的叫喊,沒等他回頭,視線就先被一股濃到散不開的黑氣占據。
這團仿佛要凝成實質的黑氣如世間所有罪惡的結合體,還幻化出一嘴尖銳鋒利的牙齒,從外到裏,尖牙密密麻麻地長了好幾排,幾乎看不清喉嚨,讓人瞧著作嘔。
靳桃浪神色冷到發寒,倏地往後連撤了好幾步,躲開攻擊,斂下眼皮環顧四周——
嬉笑吵鬧,無人注意到這隻惡鬼。
又和之前一樣……
靳桃浪掀開懶散的眸子,目光牢牢聚焦在那團猙獰著朝他撲來的黑氣上,他冷冷地扯起嘴角,隨手拿過一小販攤上的折扇,魂力跟不要命似的注入扇麵,直到紅黑色的氣將米黃色的扇麵完全覆蓋,才放緩了注氣的速度。
折扇強勢散發出來的氣息順著靳桃浪的動作在空中回旋,折起一段又一段的氣浪。
它代替了靳桃浪的肉身,和黑氣做了正麵衝突。
目標很明確,直直地往那滿嘴的牙齒上削去。
黑氣似是很不屑,張開血盆大口,一把吞下的扇子,“咯吱咯吱”地嚼了幾下後,朝靳桃浪露出一個挑釁的微笑。
靳桃浪冷哼一聲,隨手打了個響指。
“叮叮叮”幾道輕快的落地聲響過,賦氣的紙扇又往深處鑽了鑽。
白衣青年眼尾微微眯起,眸底盡是薄涼和陰翳,懸在空中的手輕輕一轉,紙扇便跟連上超速馬達的風機一般,短短一瞬,將所有的尖利化作齏粉。
黑氣淒厲的嚎叫攪和著或黑或紅的皮肉,如硬生生地把骨灰拌在腐爛生蛆的屍肉裏,撲鼻而來的惡臭讓靳桃浪掩住鼻子又往後退了好幾步。
“髒。”
話音剛落,紙扇便如同完成了自己的任務一般,“唰”的停下了,接著以十一隻扇骨為源,觸發了隱藏的雷電之力,暗色的光芒激射而出,形成了一個球形的牢籠。
“嗞啦嗞啦”的電流聲將黑氣裹得密不透風,任憑它怎麼掙紮,都逃不出來,隻能像個落敗的野獸,發出無能的狂吼。
“順德,本座沒有那麼多的耐心。”靳桃浪眉間的煩躁滿得都快溢出來了,“讓你逃了一次,就絕對不會有第二次。”
說罷,靳桃浪便甩袖轉過身,與此同時,囚禁黑氣的牢籠倏忽爆炸,散發出強烈的光和氣浪,將青年瀑布的長發吹起,更有好幾縷落到了額前,沿著那張豔麗的臉龐來回搔刮。
再睜開眼時,方才的繁華熱鬧便隻剩下死一般的寧靜,空氣仿佛被按住了暫停鍵,天邊的撐開翅膀翱翔的飛鳥、幾步外石子落入湖水泛起的陣陣漣漪、路人走動間蕩起的衣擺,這些全都被定格。
唯餘靳桃浪和三米外一縷細到看不見的黑煙顫抖搖晃,上頭還有一個幻化的人影。
靳桃浪每靠近一步,淩厲強勢的威壓逼得對方顫動得更劇烈了,本就稀少的命線又活生生少了一半。
“塵離國師饒命啊。”順德公公“哐當”跪下身子,用尖銳的嗓音哽咽訴苦著,“那妖邪寄宿在奴才的身體裏,奴才也是迫不得已啊!國師大人!救救我!”
聞言,靳桃浪沒忍住嗤笑一聲,“這句話你應當說給塵若卿那頭臭驢聽,他心懷天下,悲憫仁慈,可能會救你。”接著眸光微閃,“可惜,你遇上的是本座。”
“啊啊啊!”順德忽然尖銳地叫了起來,那聲音如同電鑽入耳膜般,生理不適,“救救我!我不想死!那妖孽又要占我身!啊啊……”
靳桃浪皺眉,凝氣直接給了順德公公一巴掌,“難聽死了。”
順德臉上的皺紋更深了,他捂住著臉,藏住麵下一閃而過的狠厲,繼續哭喪著臉小聲念著,“國……”
“啪啪”又是兩記耳光,沒過一會,又來了一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