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求求你們了,你們別收我們家東西啊,我們不能搬啊,我們家小陽還沒回來,我們要是搬走了,我們家小陽回家後就該找不到我們了,我求求你們了。”這哀求的聲音,淩陽聽了十幾年,再熟悉不過了,就是自己時時刻刻都在掛念的老母親。
“淩老太太,你別再做夢了,你兒子早就死了,回不來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沒好氣的傳出來,淩陽聽出來,好像是街道辦的保安,李貴顯。
“你胡說,我能感覺到,我們家陽兒沒死,沒死,我能感覺到,他就快回來,就快回來。”淩陽母親近乎是歇斯底裏的悲叫道,這聲音從一個六十的老太太口中吼出來,把在場的人都著實嚇了一跳。
“老太天,早就告訴過你,你兒子在三年前就在礦井塌方事故之中被壓死了,恐怕現在屍首都爛沒了!”李貴顯不耐煩地說道。
“你們這夥畜生,畜生!!”是淩陽父親的聲音。
淩陽聽到這裏,心中又是難過,又是惱怒,自己不在家三年,父親母親不知道受了多少欺侮。
淩陽被悲傷和憤怒衝擊,身子一墜,差點又墮入地中。他趕忙凝了凝心神,一把推開人群,大踏步走進家門。
庭院之中,李貴顯正抱著自己家裏的一隻鐵鍋,母親不肯放手,被他拖倒在地,而父親則在一邊氣的渾身瑟瑟發抖。
“動手!”李貴顯朝向門口眾人喊了一聲,眾人紛紛走進去,開始搬淩陽家裏的物品。
淩陽心頭“騰”一聲火冒三丈,怒不可遏,高聲暴喝道:“助手!”響遏行雲,聲振林木,眾人心頭為之一振,都停下手中的動作,向這邊看過來。
淩陽怒氣衝天,緊緊攥的拳頭“吱吱”作響,二話不說,上來就是一拳重重打在李貴顯腮部,李貴顯應聲倒地。
淩陽把母親扶起來,眼眶紅紅的,叫了聲:“媽!”
淩陽的母親幾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努力用手擦了擦眼睛,這才淒聲說道:“我不是在做夢吧,小陽,是你嗎?”
“媽。”淩陽喉頭一緊,幾乎說不出話來。稍過一會兒,淩陽冷靜下來,這才哽咽道:“媽,是我,我是陽兒。”
此話一出,淩老太太皺紋橫生的一張老臉之上,立馬老淚縱橫,抱住淩陽嗚嗚咽咽地泣道:“陽兒,果然是你,這貨畜生還說你在礦井裏被壓死了,我就知道你沒死。”
然後忽然想到了什麼,抬起頭來,牽著淩陽的手來到淩陽父親麵前,喜極而泣地說道:“老頭子,快看,我們的陽兒回來了,陽兒回來了,我就知道陽兒沒死,我知道。”
淩陽父親也是兩行清淚,順著黝黑泛黃的皮膚緩緩流下,又是歡喜又是難過,激動的說不出話來,半晌才顫聲道:“好孩子,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眾人早就知道,淩老頭家兒子淩陽,在三年前的一場非法煤礦的塌方事故之中死於非命。但現在竟然完好無損的回來了。雖然青天白日的不可能有什麼鬼,但是畢竟都覺得現在做的是虧心之事,打心底裏都有點害怕,默不作聲,怔怔地看著這哭成一片的一家三口。
李貴顯被淩陽重重的一拳給打懵了,半天才回過神來。吐了一口血,還帶著兩顆牙齒,緩緩說道:“好小子,有種!”
淩陽這時才想起,自己庭院之中還站著一幹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