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黃昏,烏鴉飛過,叫著,總讓人感覺不安。
鎮廣場上,人擠著人。
“現在,宣布對共黨分子的宣判結果……”
那個黨員眼裏滿是怒火,帶著一絲絲不甘,他望著人們,突然笑了起來。
“砰”!
那個人倒了下來,那個滿臉橫肉的軍官拿了兩塊饅頭,沾了沾那人的鮮血,說道:“價高者得,低價,二十塊大洋!”
人們爭相報價,都想得到那塊人血饅頭,那腥得讓人厭惡的饅頭,如法寶一般。
第一塊饅頭被買了下來,那個軍官隨手一撇,人們都撲了上去,都爭得頭破血流,錢呢,根本沒人想起付錢的事情。
“砰!砰!”,又是兩響,那個官舉起了手槍,說道:“都他娘別給老子爭,這第二塊,我留下了,想要的,想法子從我這搞!”
人群方一哄而散,包括張佰裏。
張佰裏就是為那一小塊饅頭來的,父親病重,郎中開的藥方貴,不知從哪裏聽得,才過來買饅頭。
他緩緩進了家門,那家要不是還有個大門,搞不好都被認為是別家後院了。
“佰裏,快嘞回起,爹不行嘍!”屋裏一道聲音傳來。
“哥,告訴爹下,藥方子得今晚兒嘍。”
“又是如此?你倒不上心搞藥,你爹的命不是命啦?”
張佰裏他爹,瘦的看不出來身子骨上有肉了,張老爺子倒是經曆過滄桑的人,臉上沒什麼神色。
“弟瓜皮,今晚在搞不到藥引,老子拍你狗頭——爹爹,在緩緩,佰裏他去搞藥嘍。”
太陽漸漸落了下去——
張佰裏收拾了行囊,多帶了半把子銅錢,準備找隔壁劉家買隻雞熬湯給爹補補,收完,便是直奔軍大營去了。
守衛緊緊盯著張佰裏,倒盯得他心裏發毛,不過些許,裏麵傳來了放行的指令。
張佰裏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
一盞快枯了的油燈下,一個胖軍官站著。帽簷下的眼部有條大疤,除此外,看不出任何特征。
“軍爺,錢嘞,一分不少……”
那軍官使了使眼色,旁邊一個同樣穿長筒靴的人上前,粗暴的翻走了張佰裏兜裏的錢。
“軍爺,這銅錢可拿不得啊!”
那胖軍官聽後冷哼了一聲,一腳把張佰裏踹倒了。實際上踹了兩下,第一下讓張佰裏打了個趔趄。
“拿不得啥?剛那沈萬三沈老爺出的價比你高,我給你是你的福氣,這饅頭差你的嗎?急眼了我崩了你狗日的,敢跟我嚷。”
“大麻子,你吵吵把火什麼玩意?”裏麵傳來一聲不耐煩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