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長安避開箭矢,轉過頭去,一雙黑瞳帶了些火氣,審視著這個突然出現的家夥。

那是一個麵上覆蓋著麵具的男子?女子?林長安看不出來,他裹得嚴嚴實實,就連喉部也遮起來了,祂舉起手中的弓,搭上一支箭,林長安瞳孔一縮,下一刻,那支箭便穿過了他的心髒。

不對。

林長安感受著刺痛,腦海卻是萬分清明。

角度不對。

那個人形生物是在他的平行線上,而他根本沒有將身子轉過去麵對他,那麼這支箭又是怎麼插在他的心髒裏的?

頃刻間,林長安閉上眼,神識傾瀉而出,“看”到自己的胸膛上空無一物。

抬起“眼”,那個人形生物消失了。

睜開雙目,那人形生物又出現,正在搭箭。

“啊,這是幻境啊,我說你怎麼一會能看見一會看不見的。”林長安扭了扭脖子,發出一聲冷笑。

“河裏有什麼?幻陣?還是說我現在已經在幻境裏了?你是幕後黑手?”

林長安深吸一口氣,從船上走了下去。

水麵泛起微微的波瀾,隨著林長安的步伐,那個人形生物愈發僵硬。

走到祂麵前,一把扯下麵罩:“你到底是誰?”

那是一張上了年紀的男人的麵龐,左眉有疤,豎著貫穿眉毛,小麥色的皮膚看起來不太光滑,沒有胡子,麵部棱角分明,緊抿的薄唇上方是高挺的鼻梁和一雙冷漠的眼,不知為何,心底升騰出一股對待老友的喜悅。

他張開了口,聲線低沉:“所以,你就沒懷疑過為什麼裹得這麼嚴實嗎?”

林長安倒抽一口冷氣:“你還有自我意識?!”

男人鬆開握著弓的手,那弓落地,變成粉塵,他抬起手撩開兜帽:“靈澤,好久不見。”

“不是,等會。”林長安退後兩步,“你誰啊?我沒見過你啊,我不叫靈澤,小名也不是。”

“我叫徐牧,我們...我等了你很久。”

林長安選擇閉嘴。

這個人看起來有點瘋,而且,徐牧,這個名字怎麼聽怎麼這麼耳熟呢?

“魔界在世已有一萬餘年,有魔尊七位,其一不知名諱,不知所蹤,其七死於秘境,隻餘妒,怒,惰,貪和食五位,其名諱分別為悅久池,徐牧,息塵,文上清,宋襲野。”

林樂業曾為他讀過史書,他聽過幾遍,全部記住了。

魔尊怒,徐牧。

林長安想起來了,他轉頭就跑:“我家門沒關我先回去了!”

徐牧抬手,拽住林長安的後領,灼熱的溫度隔了兩秒才透過皮質手套傳來,林長安身子一麻,動彈不得。

男人有些好笑的將他拎起來,林長安掙紮,未果,徐牧比他高很多。

“跑什麼?”

“你是魔尊,我是人族修士,我打不過你,我不跑,等死嗎?”

“或許我們是朋友,我不會殺你呢?”

“那你放開我。”

“靈澤,你應當回去見見我們。”

“我不是靈澤。”林長安有點來火了:“怎麼我跟他長的很像嗎!”

熾熱的靈氣帶著生硬的溫柔席卷識海,林長安瞪大眼睛,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記憶被這個叫徐牧的貌似很熟悉他的家夥仔細的翻閱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