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魏先生的天道(1 / 1)

青澀生命裏最重要的人是誰呢?她的兒子?母親?還是足以左右她生活的人呢?兒子和母親對她的影響是正麵的也是重要的,可對她的人生給予決定力量的卻是負麵和不幸的。青澀的力量是幽微的,她無力跳脫出她的困境,而那桎梏與破壞的力量均來自於男人。

如果父親沒有保護好她,如果弟弟沒有保護好她,如果很多本該到位的愛護終究缺席了,如果青澀自己的自我嗬護已然崩塌,如果有一種力量一直伴隨著她,那便是魏勇的強悍了。他總是那樣堅決自信不容置疑,以至青澀總會想起一件事:他莫不是奉了某種"天道"?

無力和無奈總讓青澀苦悶壓抑,可是她得接受它,並把它理解為一種"道理"。

她覺得自己不爭氣不成器,她自卑軟弱總否定自己,這是她最大的可悲。她不知道如何真正救自己,隨波逐流滿心壓抑是她生活的常態,她總是絕望傷懷以致常看不到命運的光明和前行的路徑,她曾覺得日子是時時的煎熬無盡的煎熬,生命的當下便是生命的盡頭。她對自己絕望了,即便她一直都在探求生活和生命的真理和要義。

靠他人活下去是不牢靠的,她這半生經曆的種種就是這句話的佐證。所以,她必須清醒又堅定,找到真正的路並且輕視這條路上所有的難和苦。所以,她開始回想和思考自己的生活,回想這一路走來自己的表現和言行舉止,她思考著,很多事便漸漸清晰分明了。

魏勇是一個奇跡。在她的平生溫柔裏,在她柔暖的原生家庭裏,魏勇是一份奇異的生命獲取。因著這樣的選擇,才造就了坎坷跌宕,造就了人們難得的歲月滄桑。如果父母給她上了第一課,魏先生便是她今生最大的師者,他給了她人生的奇特,就像水銀灌滿了她的口腔,她品味到了苦澀,更品嚐到了艱險和恐慌。

……有一種苦,叫做無法言說。

曾經,她滿心歡喜,雖然隻是片刻。曾經她滿懷依戀,因為她認了一個衝動的死理兒,這是這個世上她唯一能有的家。她知道自己的病,她了解疾病的糾纏是怎樣的刺痛無著。她難以自愈,沉陷在躁鬱的荊棘裏如坐在了針氈之上,麵對生活細密的刺傷,她渴望,渴望愛人給她一個安全的港。

可是一切都坍塌了。她不懂,誰都不曾屬於誰,誰對誰都沒有必擔的職責,你給了他渴望的,他才會還你以對等或不對等的擔當。有些人的心是沒有大的空間的,他還會擠壓它,擠到什麼都容不下,包括道德。她給不了他需要的,她磨損了他的想望,毀了他的希望。在他原生家庭的歲月裏,他紮在心底最深處的底線和原則,被她渾然不覺的癡妄擊碎了,他選擇了用清除來了結。

是的,就是"清除"這個詞。魏先生不堪她的傻和拗,決定了結這一切。他選擇了"清除"這個手法。當毒打辱罵無法實現他的夢想時,他的思謀終於落在了凶殘和陰暗上……

這就是魏先生的天道,那是弱肉強食下的陰狠,更是人性泯滅後的膨脹,歸於黑山後的歡唱閃爍著狡黠陰毒的寒光。謀殺,一次次上演了……

"盜亦有道!"青澀很想說一句這樣的話,她想給枕邊人留一點兒包容體諒。

但她知道,那不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