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紹延看了一眼王進遲，兩人臉上都露出吃驚的神色。
“我說錯了？”顧異看著發愣的兩人，問道。
吳紹延歎息了一聲，道：“顧公子說自己見識短淺，這的是羞煞我了。這如夢令一出，天下各門各派便是幾大朝廷也都如獲至寶。便是我迷蝶門也一直對此頗為自豪，從沒想過如夢令還有什麼不足的地方。知道那日見林先生失望離開，我等才開始思考。沒想到困擾了我門三年的問題，竟然被顧公子一語道破。”
顧異心中暗笑：靠，別把我說得這麼神，要不是我活在千年以後的世界，哪裏能知道這些？若我也是這世上的人，怕見到這東西也如獲至寶吧。
“可這與吳大哥來南蠻又有什麼關係？”
吳紹延解釋道：“顧公子有所不知，這如夢令現在是黑色，但每用一次裏麵的圓便少一個，顏色也會變淺一些。三次之後，這如夢令便會化為粉末。這如夢令製作起來倒也不難，難得便是這材料難尋。這如夢令乃是由回魂玉製成，而回魂玉產自龍水，幾十年下來，龍水之中的回魂玉越來越少。”
顧異聽得也是眉頭一皺，道：“不可再生資源啊。”
吳紹延咂摸了一會兒，道：“顧公子這說法雖然新奇，卻是在恰當不過。這兩年來，門中所製如夢令越來越少，也曾四下搜尋看看能不能找到適合製作如夢令的材料，可惜兩年過去了，毫無進展。直到上個月。”
王進遲接過話，道：“下麵便由我來說吧。上個月，高原從晶族帶回一批琉璃，當時正值唐皇要修建宮殿，我便將琉璃悉數送進宮裏。”
“可是那琉璃有什麼奇怪之處？”顧異問道。
王進遲點了點頭，道：“不錯，我將琉璃送到宮裏不久，便接到旨意，要我入宮。我問了前來傳旨的太監，才知道原來是為了琉璃。我王家乃是做琉璃起家，自認為送到宮中的琉璃絕不會有問題。誰知進了宮中去發現我送進去的琉璃悉數被砸碎了，堆在地上。”
吳紹延插口道：“當時除了聖上，我與師父也在。師父帶著我到唐國本是想與朝廷商談關於明年如夢令供給一事。卻正好看到了王叔送進來的琉璃，師父浸淫如夢令多年，一眼便看出其中有幾塊琉璃中含有一種與回魂玉極其相似的東西。師父當即稟告唐皇，唐皇便讓師父將所有琉璃帶回去研究。師父一一辨別，然後將琉璃中的物質提煉出來。師父當場便於我試驗，誰知雖然沒有製成如夢令，卻有了一個更大的發現。”
“該不會你們彼此從裏麵看到了對方？”顧異問道。
吳紹延盯著顧異看了許久，才道：“顧公子所料不差，雖然隻有一瞬間，但我與師父的確從裏麵看到了對方。可惜，幾個呼吸之後，那些從琉璃中提煉出來的東西便也化為一堆粉末了。”
“明白了，吳大哥與王老哥此來南蠻為的便是這東西吧？”顧異口裏說的隨意，但心中早已是波濤洶湧。若吳紹延所言不虛，隻怕有了這東西這世界立刻又能前進一大步，這是跑步進入高科技時代。不，應該是高難度時代。
王進遲長歎一口氣，道：“若真是這麼簡單變好了。我進宮之時，紹延的師父正在跟唐皇稟報此事，我當時在旁聽了，心中也甚是振奮。說實話，如夢令雖然不錯，可終究還是有限製，若相隔萬裏也能即時交談，隻怕不僅對我王家，便是全天下人也是一件極大的功德。誰知唐皇聽了，非但沒有一點高興，反而麵露憂色。更是嚴令我們這事不可讓他人知曉。”
吳紹延接口道：“當時我與師父聽了也大惑不解，唐皇與我迷蝶門簽訂了一份高價的如夢令交易單，但條件便是沒有經過唐國允許決不可對外泄露此事。”
“我回去之後將此事告知了三弟，在我王家，三弟乃是嫡出。我本想與三弟商量一下，會同迷蝶門私下裏研究此事。誰知三弟聽了，搖了搖頭。我問三弟為何不可，三弟隻說朝廷秘事豈可隨意讓人知？聽了三弟的話，我才恍然。”
“三爺好見識。”顧異讚了一句，“王老哥，改日到了唐國，可要介紹我與三爺認識一下。”
王進遲笑道：“這是自然，顧小哥若是來我開元王家，我定當與三弟、四弟、五弟掃榻相迎。說實話，三弟雖然排行第三，但若論見識，卻不是我這個當大哥的能比的。我王家雖也重嫡庶之分，但終究還是更看重能力。”
“莫非王老哥與吳大哥是私自來的？”顧異看著二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