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辰,楊辰!這道題你來回答一下!”。。。。。。
“喂,老楊!”
“老三,你丫快醒醒!老師正盯著你呢!”
低沉的喊聲,夾雜著焦慮和幾分不安,近在耳畔,卻仿佛從天邊飄來,楊辰隻覺腦中哢嚓一下,好像嶄新的蛋殼破裂,接著便恍恍惚惚,感覺身子變成了一團棉花,軟綿綿,輕飄飄,仿佛不在人間。
昨天,楊辰升職,按照慣例,在酒店擺了兩桌,請部門同事吃飯,席間同事紛紛向他敬酒道賀,就算平時那個對他愛答不理的俏美文員,也衝他拋了幾個媚眼,老楊心情大暢,無論紅的白的黃的,一律照單全收,他酒量原本就不錯,又經過這幾年的應酬淬煉,已然到了‘半斤下肚,臉不紅心不跳’的境界。
俗話說得好,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是整個部門的輪番轟炸,任你是酒神也成了軟腳蝦,第二圈剛走到一半,老楊眼冒金星,胃裏更是翻江倒海,呼之欲出。不得已,老楊隻得舉起了白旗,尿遁了出去,剛一踏進廁所門,老楊終就忍耐不住,哇哇大吐出來,無亂是白的紅的,還是黃的,一點都沒剩下。
楊辰工作這五年,算不上得意,也談不上失意,隻能算是中規中矩,這次升職,雖然有業績出眾的成分,但說到底,也隻是他出嫁的媳婦熬成了婆,憑資曆硬擠上來的,中級銷售工程師,雖說在浩浩瀚瀚的公司中,仍就是個無名小卒,但楊辰一向對這些看得很淡,就算升了職,心裏不過也就是由新鮮感而迸出來的一點激動。
剛抽出一支紅河,還沒來得及點上,楊辰又被同事們給抓了回去,敬酒,喝酒,無論白的紅的黃的,半圈下來,楊辰已徹底麻木,靈魂好似被剝離,隻知機械般的喝酒,至於喝了多少,甚至於酒席何時散場,他是如何回到宿舍的,已然渾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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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楊,快醒醒,你咋還流口水呀!”
“哎呦,小心呐,都滴到我那PS2上了,可別給短路嘍,那還剛買的,我可還沒玩夠呢!你奶奶個腿的!”
耳畔聲音又起,越發的清晰起來,甚至還感覺到鼻子癢癢的,似乎有股股熱氣撲麵而來。
“唔,石頭,別叫喚了!今兒周末呢!昨天喝多了,讓我好好睡一覺!”
楊辰含含糊糊的回答著,伸手撓了撓鼻子,‘啊秋’一聲,終究沒忍住打了個噴嚏,自顧說道:“石頭的狗糧不會變質了吧,怎麼一股大蒜味兒呢!”
“什麼石頭,狗糧的!今天周二,不是周末!大白天就做夢呢!”
突然間,楊辰覺得重心一斜,好像睡覺時枕頭被抽離了一般,這一嚇可非同小可,楊辰立馬睜開了眼。
隻見一個肥頭大臉橫在眼前,而那快要眯成縫的兩隻小眼睛,透著無比的詭異。
“媽呀!我的小石頭咋變成了這德行!”
任他再好的心理素質,也瞬時嚇出了一身白毛汗!此時,那肥頭大臉正用那肥厚的手掌仔仔細細的擦著一個文具盒大小的黑褐色方盒,眼睛還時不時的朝楊辰瞟來,那幽怨得,好像受氣的小媳婦似的。
“郝。。。郝胖!”
楊辰終於認出了眼前這個肥頭大臉是何許人也,郝胖是他大學時的室友兼鐵杆死黨,感情好的要命,就差同穿一條褲子了,畢業後大家各奔前程,聯係也漸漸的少了,說起來,已經有好幾年沒見麵了。
但郝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還有自己不是在公寓中睡覺嗎?。。。石頭呢?難道自己還在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