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硬的城市容不下柔軟的愛情,吳成東不知道從哪裏看到這句話,後來就把這句話經常掛在了嘴邊,愛情隻不過是人們為了現實的需要——性欲,生活保障感,動物繁衍的本能而為其套上的一層溫情的麵紗。如果你想在廣州這樣一商業化大都市裏尋找愛情,嗬嗬,那你慢慢找吧。
在性服務界曾經有這麼一句名言:“笑貧不笑娼。”於是乎各大高檔酒店桑拿也好,廉價出租屋也好都住著這樣一群人,她們義無反顧地經營著讓道德家們所不恥的職業,她們不論你的學曆、年齡、身份和地位,明碼實價為被愛情遺棄地人們提供生理服務。
午夜十二點,昏黃的路燈下,桃花廣場,靈雲街、白馬路總會站著一些濃裝豔沫,衣不遮體的女郎,有偶像派的,“亞洲床上小天後,一次一百,包夜三百。”有實力派的,“東莞式服務,全套五百,給你帝王般的享受。”吳成東二零零四年遇到的一個像是個搞促銷的,“一次兩百,送一盒杜蕾絲避孕套,搞完十次送貴賓卡。”
於是,在一個夏日的黃昏,桃花廣場,吳成東用兩百元的代價,把自己的初夜交給一個至今還記不起長什麼模樣兒的女人。
他那時剛剛在廣州跳槽到第三家公司。在此之間的經曆。用他後來的話來說,簡直叫不堪回首。吳成輾轉到廣州的第一份工作找了整整兩個月,兩個月的時間裏他跑遍了廣州所有的人才市場,每當他滿臉堆笑地雙手遞上簡曆的時候,麵試官一看是應屆畢業生直接朝他揮揮手:“一邊去,下一個。”
有次好不容易一家廣告公司收到了他的簡曆,電話預約他去麵試,麵試的時候他也感覺到自我良好,麵試官問他有沒有帶作品,他也拿出了自己最得意的幾首詩歌,甚至把發表在校刊上的《文明是最大的財富》都搬了出來。最後麵試官說會在一個星期之內通知他,他興高采列地以為自己被錄取了,結果回去等了一個星期也沒有等到通知上班的電話,實在忍不住他打電話去問,人事部說,已經招到人了。氣得他在出租屋裏把門都差點踢了一個窟窿。
吳成東輾轉到廣州的時候住在郊區譚山村的一個廉價出租屋裏,過完二零零四年春節嫌那地兒離人才市場遠,找工作麻煩,便搬到了他大伯的姨媽的外甥那裏,剛開始的時候,那個十多年沒見麵的大表哥對他照顧得無微不致,又是請他下館子,又是給他安排住處,又是帶他熟悉當地地形,可是過了兩個星期當他工作還是沒著落的時候,大表哥臉色就不好看了。先是見了他愛理不理,然後就是報怨豬肉漲價,最後直接摔盆子摔碗地來進行暗示。當然,這對愛寫幾首歪詩地吳成東來說,他脆弱與敏感地內心是承受不了的。於是含恨拂袖而去,扛著一個大編織袋搬到一個工地上,說是晚上可以免費幫他們看管倉庫,管吃管住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