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古樹遮天蔽日,陽光透過繁茂的枝丫,顯得一地斑駁。
靜謐的午後時光,被一聲突如其來的“呦噫”打破。
遠遠瞧去,通體金黃,隨著它的快速靠近,模糊的樣貌有了具體的表述,是隻憨小的黃毛幼鳥。隻見它直衝到身旁的少女懷中,邊蹭頭,邊撒嬌似地叫著。
“阿尤!”季然穩穩地接住,雖說現在已是金秋時節,但難免仍有野獸出沒。思及此,少女的語氣中便不禁略帶驚喜和責備,“你怎得又跑這邊來了,阿父知道嗎?”
回應季然的是一聲又一聲地叫喚,和不止地蹭頭。
季然得到回答,算是放下心了。雖然不知阿父為何甚是緊張懷裏這隻幼鳥,但作為從小的玩伴,自己也是不願它受傷的。
“抱歉阿深,一時間忘記你了。”季然正梳順著阿尤因胡亂動作而錯落的毛,同時側身為自己剛才的疏忽而道歉,“這是阿尤,我已不記得它是何時出現在家中,但它確是從小陪伴我,我們算是一起長大的玩伴,因此,甚是粘人。估計今日我出門前未與它交代晡時之事,便著急來尋我。”
麵對少女因幼鳥的粘人行為而無奈,又因自責而懊惱的神情時,北深盯著幼鳥的眼神頓了頓,隨後輕聲道,“阿然不必道歉,在下隻是感覺這幼鳥的樣貌和叫喚聲,像是在一本遊記中見到過,隻是記憶久遠,難以言明。”
“與阿尤相似的鳥甚多,他人見過也是正常,阿深不必太過在意,阿婆說了,生病之人,不能憂思過重,否則病情是會加重的。我說的對吧,阿尤?”季然邊說著,邊搖動懷裏的幼鳥,試圖讓自己從小的玩伴站在自己的陣營。
但幼鳥隻能懵懂地看著抱住它的少女,圓潤的眼睛裏透著疑惑,仿佛在訴說,“主人,你在幹什麼,為什麼搖我?”
北深瞧著少女對自己的關心,眼底湧現出點點暖意,伸出手去揉了揉幼鳥的腦袋,語氣中帶著調侃,“知道了,阿然怎麼也開始說教起來了,還一套一套的。真是不知,阿尤從小要聽多少嘮叨呀!”
“阿深!”
看見少女略顯紅潤的臉頰,北深便知阿然定是生氣了,但又無奈於言語,隻能屏著氣,喚著自己的名字。
“好了好了,是在下的錯,在下身為病患,應當注意些,不宜思慮過重,該是修身養性,放鬆身心。”北深溫潤的眼眸中透出點點星光,一言一行輕柔地令人不忍再與之較量。
經過這一番打鬧,臥床養病已久的北深,蒼白的臉上也有了一絲血色。
……
季然帶著北深穿過低矮的灌木,繞過高聳的古樹,向森林深處靠近,最終來到一處空曠的平地。
“阿深,你覺得此處如何?”
北深被動穿過茂密的叢林,突如其來的光亮使得眼前出現黑影,眨眼間,一幅幽居山舍圖展現出來。
俯瞰足下,一排排黃綠相間的小屋,錯落有致地林立在青山綠水之間,樸素的材料與周圍的景色相融合,宛如一位深山隱士,神秘而安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