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鳴蛙叫,夜色昏暗,月牙高高懸掛在樹梢。
謝唐躺在床上,做著自己學生時代最煩的眼保健操,她今晚完成了夫子布置的作業,還看了大半本書,眼睛酸脹得厲害。上次這麼刻苦,還是在大學考四六級考試時。
不上學隻是智商問題,上學可是精神問題。
“別因為考個狀元,把我漂亮的眼眸給弄近視了,不行,純純血虧!”
五湖樓今日已經開始動工了,直接來一個大整改,而後院廚師也計劃最多還需兩天,就可以進行下一流程了。
四海樓依舊生意火爆,人們除了日常吃玩,更多的是來看戲的。
而謝唐吩咐不管別人說什麼做什麼,都一概不理,如果碰到刺頭就直接找大理寺來解決。
主打的就是一個,生活都那麼苦了,能麻煩別人的,就盡量不要麻煩自己了。
“相信公安相信黨,黑惡勢力沒有好下場。”謝唐一直堅信著這話,她可是純正的遵紀守法好公民。
想著想著,人就直接睡死了過去,手從太陽穴上滑落……
學生時代的她老失眠,醫生就建議她睡前想些枯燥的事情,比如說書本上的內容。她清晰的記著,自己在想一篇很枯燥的論文,結果在腦子裏把論文都寫完了,依舊毫無睡意。
後麵出來工作後,奔波於各大名利場中的疲憊,再加上醫藥治療,困擾她已久的失眠症終於得到了根治。
夏日清晨,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懶惰而安詳的氣息,讓人身心舒暢。
謝唐依舊困的要死,“比狗困,比豬饞,比驢強,比鳥窮”,短短十二個字卻概括了她的全部。
她站在五湖樓門口,等著車夫把馬車趕過來。當然,在此期間,她亦爭分奪秒的補覺。
等著馬車過來,她半眯著眼睛爬上了馬車。發現主座被人占用了,她就默默的在一旁坐下,靠在車壁打盹。
忽然,她猛地睜眼,與林景堯的視線對上,他沒吭聲,安安靜靜的看著他,眼神清明。
謝唐撓撓頭,略顯尷尬的說:“我…好像上錯馬車了。”
“沒錯,來接你的。”
聽著林景堯用最平淡的表情,說出最暖心的話,謝唐身旁的手指尖微微蜷縮,心跳似停了半拍,而後如擂鼓般快速震動。
到書齋時,林景堯還囑咐:“進學跟不上,記得與本王講,給你另尋出路。”
她點點頭,一溜煙跑了,再待下去,說不準她又能幹出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情來。
林景堯不知道的是,她幾乎是完全脫離了夫子的授課內容,來書齋主打的求一個學習氛圍,畢竟在自學這一塊她就沒輸過。
如果不是自身有點天賦,也壓根考不上大學,那樣的話她的廚藝又得精湛幾分了,直接新東方走起。在考上大學後,竟有幾分遺憾,硬是拉著死黨要去新東方學一年圓夢。
死黨也是個牛脾氣的,硬是要跟她唱反調,去了隔壁的藍翔技校,也算各有所長了。
夫子麵對謝唐大爺般的行為,課堂上連頭都沒有抬,手上那個書翻的比他頭發脫的都快。一堂課過去,差不多幹完了一本古籍。
謝唐沒有發現夫子廟嗯廟了她視死如歸的表情,她正專注的看著古籍,那些個腦子裏沒有的東西,深深的吸引著她。
散學後,謝唐癱坐在馬車上,不想動彈了,一天看完四本書的她感覺自己頃刻就能去世了,今日用腦量已嚴重超標!
“雖然命隻有一條,但要命的事卻不止一條。”偏要插這趟渾水,她簡直要欲哭無淚了,自己的決定自己擔。
路過“春嬌樓”時,穿著風涼的女子在門口攬客,還有被拒絕後的黯然神傷。謝唐不禁打了個寒顫,不努力,隻有被別人左右的命。驕傲如她,寧可累死自己,也要活得灑脫……
她揮墨至深夜,第一次趴在桌子上睡著了,當然這也隻是個開端。
草紙第一麵寫著,
“生於塵埃,溺於人海,死於理想高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