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已經進了市區,路邊上不再是加油點、洗車店、汽車維修、五金店、鋼材店。開始有賣涼皮,麻辣燙,手工餃子的的飯館,還零星的冒出兩三家賣服裝和鞋子的小店。
“我們停下歇一歇吧,買瓶水喝。”
我話剛罷,載著我的少年轉彎停在了路邊的一家小超市。開了冰櫃,拿了一瓶可樂,擰開蓋子就灌了幾口。 順手在櫃台拿了瓶果粒奶優遞給我。
“我也要喝可樂。”
他皺著眉看我,從旁邊拿了瓶可樂。
“冰鎮的。”我說。
“不行,女孩子不能喝太涼的東西。”
他直接把果優遞給我可樂放回了櫃台,又拿了兩排娃哈哈AD鈣奶。這是沒有轉圜餘地的?
What?
我內心被敲擊的突然,小屁孩懂得不少,小屁孩管得還挺多!好羞恥是怎麼回事!我若是耍性子非得喝冰鎮可樂,是不是有點……無理取鬧?
“我就要喝可樂,冰鎮的。”我語氣平靜,斬釘截鐵,有有點挑釁。小屁孩挑戰了我成年人的‘自尊心’。
“我可以自己買。”
我翻了唯二的兩隻口袋,
還好出門帶了10塊錢。
我用盡力氣去撥開冰櫃的門,拿了瓶可樂,還拿了兩支冰棒。江楓抵著冰櫃門的一隻手收了回去,看著我就是看著個無理取鬧的孩子。
開了兩瓶可樂,兩支冰棒的錢,錢由一張藍色10元換成了一張紫色5元的。 財產縮水一半。果然,臉麵都是金錢堆出來的。
我低頭看了看他的囂張的腳丫子。
“誒,你拖鞋壞了。我說出門,尤其是騎車不能穿拖鞋吧。”你看,這孩子就是任性,騎車穿拖鞋!
好像後座坐的不是我,是另一個世界的蘇眠。
囂張壞了。
江楓放大的臉突然放在我的麵前,嗞了我一聲。進了旁邊的鞋店。
“我幫你挑,我幫你,你看這雙足球鞋,多帥!。”我拿著一雙鞋底好多凸起的足球鞋,這是我有生以來最喜歡的一款鞋子,穿上它跳皮筋,就像是捉妖拿著上古神劍一般。
“切~”
我沒聽錯,他當著店長的麵切我!
“這麼熱的天,不怕有腳氣。”
他懟我!
他當著我的麵拿了雙黑色夾腳趾的涼拖,啪嘰落在地上,右腳穿上,囂張的腳趾翹著,趾高氣昂的嘲笑我!
“大小正好,”
他說著左腳穿上另一隻,站在鏡子前左看,右看,自我感覺很良好。
“老板,那雙鞋拿雙42的,和這雙一起,一共多少錢。”
老板要50。現在的賣家還是很淳樸的。
“30,賣就拿走。”
老板是個身寬體胖,身高七尺的壯漢,我看著,他看著江楓瞪圓了一雙牛眼。
然後擺擺手,說:“行吧行吧,就賺你個路費,白捎你一雙。”
我……
那腳丫子更囂張了。
不過,
江楓人
瘦瘦的,
腳雖大,
但細長,
還挺秀氣的。
當我們到達金地公園的時候,已經烈陽高高照在頭頂,自行車的後座都已經燙屁股了。
金地公園裏的遊樂場剛開業,頂著烈日還有不少的人,門口的小超市塞滿了人,雪糕冷飲都賣脫銷了,園區裏的一瓶礦泉水賣10元,赤裸裸的宰客,金地公園位於郊區,周邊都是新建的工業園區,距離市區十多公裏,一瓶水10塊錢還真有人買,年輕的父母買給孩子的,情侶之間男朋友買給自家女友的。
放在2020年的時候,10塊錢一瓶水多正常的事情,但放在15年前的現在,企鵝上市才1年,股價每股4.275港元,我重生的前一天,企鵝開盤608港元,收盤629.5港元, 現在北京平均房價才七千多一平,2020年,平均房價約10萬一平,2020年的我吃個漢堡6美元(38元人民幣),現在的我一天才不到5塊錢的零花錢(算上吃飯最多才10塊錢)。
喝完最後一口可樂,嘴裏唾沫都是甜的,真是越喝越渴,感覺渴的嗓子快要冒煙了。
大熱天的出門,後背早已被汗水打濕,口渴還沒有水,我在崩潰的邊緣躍躍欲試。手裏攥著汗濕的5塊錢紙幣,我一天的零用錢不夠賣買一瓶水,萬惡的商家。
最大的病是窮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