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有很在意。
等人走得近了,才發現,
那棱角,那眉峰,
有點像,
年輕版的蘇錦林。
“誒?知道我這會兒回來,在這等我?”
這自戀的勁兒,
正是年輕版的老蘇,
可這老蘇,這會兒也太顯年輕了吧。
“爸,你這跑長途,還跑白了?”
懷疑的苗頭在心底滋生,
“白了是嗎?”
“這段時間我負責聯係貨,跟跑,你永叔負責開車,晚上一塊兒去吃個飯,你去看看你勇叔,黑得像個煤球。”
說完哈哈一笑,露著八顆鋥亮的大白牙,
老蘇式幸災樂禍。
對勇叔,可謂是又愛又恨。
勇叔和老蘇是同學,兩人關係好的像是穿一條褲子的親兄弟。
據老蘇他們聊他們在學校時的風光偉績,那是一千零一夜的故事般,講也講不完。
經常掛在嘴邊的是,他們班裏有一個家住在學校附近的走讀生背地裏陰老蘇,老實巴交的老蘇不懂得反擊,勇叔帶著一幫子兄弟去那人家裏,大冬天的把人從被窩裏抬出來扔進了河裏。
這關係是夠鐵,
勇叔這人也夠講義氣,
家裏的事不少他幫忙,忙活。
可這人,家裏有錢,一幫子兄弟,就喜歡幹一些很多男人都喜歡的事,
去夜場子找樂子。
老蘇也被帶進去耍了一次,被林女士發現了。
從此,
離婚,
永不錄用。
很詭異的事,
蘇延判給了老蘇,我被判給了林女士。
蘇延轉身提前批進了大學,半年一年不回來一次,
我卻被困在這裏三年又一年。
“你怎麼沒開車啊?”
“你這是從哪過來的?”
“你最近又去哪拉貨了?”
我的問題一個個迫不及待像機關槍一樣掃射過來。
沒有見到老蘇,不知道怎麼麵對他,
見到了他,心中的急火猛地就冒出來,且越升越旺。
“喲,這回時間長了,我家綿綿想我了是吧,”
“是想你爸我這人了,還是想我這回給你帶的東西了。”
老蘇嬉皮笑臉的。
“別扯其他的,你說呀,快回答我。”
我沒有一點想笑的感覺。
老蘇看著我有點不對勁,
“怎麼了這是?我不是走之前說了嘛,這回是去新疆拉貨,拉你最愛吃的新疆馬奶葡萄,哈密瓜,還有香梨。”
“我這拿著不方便,都給你放到冷庫裏了,等你哥回來讓他搬過來 一筐。”
我看著說得興高采烈的老蘇,
眼睛鼻子有點酸。
“爸爸,你今天剛到雄陽嗎?幾點到的呀,下次快到的時候打電話我去接你。”
老蘇把手中的墨鏡別在我的眼眶上,正好擋住我馬上要酸出眼淚的眼眶。
他一隻胳膊環住我整個肩膀,我靠在他的身邊,熱氣都覺得是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