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眠踩著晚自習的鈴聲進了班,走到座位處卻愣了神,同桌提前換成了趙毅函。
我環顧四周,素素坐在靠近門的位置的倒數第二排,她看了我一眼,沒有表情的轉了過去,不再看我第二眼,然後拿了一本美術書擋著臉轉頭和她的新同桌談論什麼,可能在談論新的電影或電視劇,或者哪個明星。
我不知道。
我踢了腳趙毅函的凳子,示意他往前挪動的空隙大點,我要橫著走進去。趙毅函瞅了我一眼,不做聲的向前拉了凳子。
第一節晚自習下課,我合上書,看著素素和她的新同桌以及曉靜等人結團從後門出去,她們一起去廁所,一起去小賣鋪,卻沒有叫我。
我看了眼旁邊趴在桌子上睡覺的趙毅函,踢了踢他的凳子,示意他我要出去,打擾到他休息,趙毅函臉上眉頭緊皺,還是不做聲的向前移了凳子。
我出去,站在二樓的走廊上,趴在欄杆上看著樓下空地打鬧的學生,有時覺得恍如隔世,靈魂出竅。
陸陸續續的有同學在身邊經過,他們談笑風生,無憂無慮,一點也不為明天發愁,一點也不擔心末日會到來。
“嘿,右護法”
“右護法”
孫健等幾人從樓梯處走來,看到她起哄著打招呼。
旁邊幾個女生、男生也看過來,
他們覺得“右護法”這外號著實好玩。
“右護法”,在這流行給人起外號的年紀裏,也確實挺好玩的。
課間10分鍾總是很快,蘇眠看見素素她們拿著吃的東西有說有笑的回來,從她的身邊走過從後門走進教室。
她們下意識的在與她之間拉起了一層隔膜。
把她隔離在外。
若是十三歲的她的確會氣得冒煙,走上去非得尋個明白。
現在的她也確實有些煩惱。
不知道老班和素素怎麼說的,就這樣單單調了她的位置。
素素,她也確實有資格惱。
我踩著鈴聲進了班,打開一本書,一晃又兩節課過去了。
放學的鈴聲響罷,校園裏頓時人潮湧動。
我跟著隊伍走出教室,走到車棚,朋友素素坐在我的車子後座上盯著我看。
“蘇眠,你怎麼這麼磨嘰,放學都不積極。”
“久等了,”我笑了笑。
“你笑屁呀,”
“我笑你好笑,笑你幼稚,”
“你才幼稚,你全家都幼稚。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傷心,我有多受打擊。學習差的就沒人權了嗎?合著你看小說都是我帶的?蘇眠,你說,你說說,咱倆誰帶誰呀?”
“我帶你,姐姐,我的錯,原諒小的吧。”我抱著她的腰左右搖晃乞求原諒。
“切,走開,”她不費力的撥拉我。
她就算生氣,發脾氣也是溫柔的。
“我車胎漏氣了,罰你送我回家,不然至少一個星期不理你。”
我馱著我的友誼行駛在沒有星星的夜晚,盡管她那麼沉,我腳蹬的費勁,呼哧呼哧的,累得隻喘粗氣,但,這個夜晚,就算是沒有星星,隻有路燈,也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