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延去看了一次房屋裝修,找到了自己的人生理想。
蘇眠有意無意的減少了與趙毅函的矛盾,友好相處,減免了冬日的毒打,改變了事件發生的時間,卻沒有幸免。
一隻美洲的蝴蝶扇動翅膀,結果可能引發美國德克薩斯州的一場龍卷風。
她不知道一個人輕微的舉動會帶來哪些影響,而這影響產生的變化總帶著兩極的效應。
‘變化’這一詞總充滿著新鮮與動蕩。
蘇眠總在慌亂與不安中麵對這些細小而又巨大的變化。
有些變化總是不可避免。
她不斷尋找著慰藉,來為自己,在因自己的舉動產生變化的恍惚不安中找到可以喘息的出口。
她有一天看了一本書,劉呈亮的《一個人的村莊》。
“我相信我的每個行為都不同尋常地充滿意義。”
他很積極地在平凡困苦地生活中去改變事物,他認為這是充滿意義的。
不免想到教室牆上張貼的名言警句,“每天進步一點點,每天懈怠一點點,一年下來的差距是1480倍。”
每天改變一點點,時間的長河中就多了很多意義。
她連續幾天跟著蘇延跑家具市場,從床\/櫃子\/沙發\/書桌\/逐漸擴大到壁畫\/鞋架\/花架甚至是拖鞋和入門的墊子。
看他這麼熱衷,蘇眠想,我就勉強同意他將我的衣帽間改成他的臥室。
不,隻是臨時的居所。這是我的房子,他隻有居住權。而他的房子,在東區。
再過幾天,中考成績就出來了。
蘇眠看著家具一件一件的搬進這個新的房子裏,壁畫也掛在了牆上。安裝空調的師傅在牆上打著孔。
蘇眠站在陽台上,陽台的花架上花盆裏種的小雛菊發了芽。她看著一街之隔的祁陽市第一高中,祁陽市最好的高中。
“哥,你說我能考上嗎?”
電鑽的聲音有些刺耳。
“什麼?”
“沒什麼。”
“一會兒想吃什麼?”蘇延問,日頭已經很高了。“一高小吃街有一家熱幹麵很好吃,一會兒帶你去吃。”
“不,我想吃大盤雞。”
“行。”
成績出來的當天,蘇眠早早的出了門,她跑出幾條街,去一個沒人認識她的網吧去查自己的中考成績。
在等成績的時候,她想,若是成績出來不理想怎麼辦?考不上一高怎麼辦?失眠的症狀突然又卷土重來。
她想,我去找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去給人家端盤子。
脫離了那個家,我竟然隻是個連找個工作都沒有權力的流浪狗。
一時的無力感,逼得她眼睛很快凝起了水珠。
我現在還是個孩子,我得上學,我必須得上學。
我一定要上學嗎?除了上學,我都沒有生存的權力了嗎?我這麼大的人了卻隻是個孩子。
蘇眠瞬間癱在了凳子上,哭的不能自已。
“蘇眠,蘇眠?”
恍惚中像是有人喊。頭沉重的像是要壓斷脖子。眼睛被淚水粘黏在一起朦朧的睜不開。
“你怎麼了?”“你說話。”
蘇眠被人攬了起來,擁抱在胸口。
“你怎麼了?”來人急切的問道,言語疑惑又帶著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