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突兀而起,鄧艾那稚嫩的嗓音絲毫無損於這幾句詩經的寓意。
這首秦風是出自周室,是當年秦國發家的時候,奉周天子之命,討伐蠻夷的戰歌。
聽著這這首戰歌,仿佛讓人置身在那戰亂的歲月中,與士卒穿著一樣的衣服,拿著一樣的兵器,攜手對付共同的敵人。
染血沙場,在所不惜。
陳大,張道,許田也被這突兀而起的聲音所吸引,紛紛轉頭看向了鄧艾,隻見鄧艾雙目微亮的看著劉封,眼中似乎升起了一些明悟。
除了這三人,劉封同樣也看著鄧艾。
望著鄧艾眼中的明悟,劉封並不感到意外,這個小家夥的聰明程度,遠遠超過世人的預料之外。何況這件事情也並不複雜。
看了眼鄧艾後,劉封收回了目光,看著陳大。問道:“陳軍侯覺得如何?”
經過剛才鄧艾的戰歌提醒,陳大已經有些明白了劉封的用意。聞言思索了一下,抬起頭,挺胸像劉封抱拳道:“屬下必定與士卒同進退。”
“與士卒一樣,赤腳在碎石中訓練。這樣就不會讓士卒們心生怨憤,反而會軍心大振。”劉封見陳大明白了他的用意,也肯定了這辦法可行。不由笑了笑,不夠隨即,劉封又收起了笑容,緩緩的站起了身體,掃視了眼帳內的三人,輕聲道:“不過,這還不夠。你乃軍侯,身份與士卒類同,若是你與士卒們共同進退,效果會打折扣。我自己來。”
劉封是很認真的考慮過這個問題的,與士卒共進退不是說說而已,要說到做到,主帥親自出馬,方顯誠意。為了能讓這支兵馬快速成型,成長。劉封會不惜一切代價。
即使跟著士卒們一起訓練,會帶來無比的痛苦。
因為這支軍隊才是自己的。別的,都是虛幻的。
“不可。大人乃是千金之軀,怎可與士卒一起訓練?”不過,讓劉封沒想到先反對的不是張道,許田這些文官,而是陳大這個軍侯。
抬頭看著神色凜然,舉拳勸諫的陳大。
劉封稍微考慮了一下,就明白了陳大的立場。雖然陳大有義務幫他練兵,但是陳大畢竟是張飛派遣來的人,應該受到過張飛特殊的叮囑,必須照顧他。
劉封笑了笑,起身道:“我來不是為了博一番名聲,也不是遊手好閑的,我是來練兵的。”
說著,劉封看向陳大的目光帶了幾分嚴厲,道:“為將者,若是自己都看不起士卒,不把自己跟士卒比擬,何談士卒誓死效命?”
“沒錯,我在新野是少將軍,乃左將軍,豫州刺史的獨子。屬千金之子。但是在這裏,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校尉。我就是一個尋常,渴望擁有一支精銳軍隊的武夫。你可明白?”
說到最後,劉封身上的士族公子氣息完全的不見了。那聲色俱厲的摸樣,讓首當其衝的陳大恍惚間回到了那日,成軍之時,那個站在點將台上,俯視軍隊的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