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城所處的空間非常之巨大,放眼望去,難見其盡頭。抬頭往上看去,能見度隻有被岩漿映照出來的十多米。再往上便是一片漆黑,就像沒有月亮的夜空一般,隻有零零星星的幾點“繁星”,看起來就跟地麵上的景致一般無二。不過這滾滾岩漿是怎麼都不可能出現在地麵上的,所以無墨才能確定這應該是在地底之下。
至於這一切是怎樣形成的,他又是怎麼來到這個地方的,則並不在無墨的推測範圍之內。因為他自己也想知道。
也正是因為如此,無墨在踏進廢城之後就沒怎麼關注過頭頂上的景色。也就沒能發現這個一直懸掛在他頭頂上的巨大火球。直到走上廢城最高點的祭壇之上,被越來越濃鬱的熱浪炙烤得快要熟透之時,無墨才抬頭發現了這顆巨大的火球。
從無墨走進廢城之時,那位神秘的“阿姨”就再次陷入了沉寂。出於敵暗我明敵不擾我則我不擾敵的考慮,無墨進城之後也沒有主動呼喚過那位姑娘,倒也樂得安靜。
然而這一路所見,就像在心髒上插了一枚巨大的鋼釘,然後不停用巨錘一錘一錘擊打一般,讓無墨不斷震驚。到了這個時候,無墨覺得自己若是再不呼喚那位千年老姑娘,指不定之後還有什麼讓自己脆弱的神經經受不住的畫麵出現。
於是無墨頂著難以想象的高溫,小心翼翼的試探著輕輕喊了喊:“嘿,有人沒?不是東西的東西,你在哪兒?您應該出現了吧?前麵已經沒路了,我估計這應該是終點了吧?”
“正是。”無墨的話音剛落,虛空之中便傳來一陣威嚴的女聲,帶著不可一世的高傲,帶著無上尊貴,帶著毫無感情的淡漠道:“汝之言,即為理,上可令九天,下可定蒼生。”
無墨被這段突如其來的話弄得一愣一愣的,也被聲音裏那股說不出的味道壓得渾身有些顫栗,下意識裏恭恭敬敬的問道:“請問您說的是什麼意思?跟我有什麼關係嗎?”
“廢話,當然有!”威嚴之勢盡去,女聲又恢複了無墨熟悉的那個有些火辣有些調皮的“老姑娘”語調:“沒關係我告訴你幹嘛?你當我閑得慌啊?啊……不過老娘還真是有點閑得慌啊……呃,那難道我真是因為閑得慌才告訴你的?不對呀,我像那麼無聊的人麼?嘿,別說,還真有點像……”
姑娘又開始習慣性的在自言自語中把話題扯得越來越遠,還嘮嘮叨叨的說得很起勁。無墨在聽了半天發現都是些諸如“我吃過飯了嗎?沒有!呃,似乎我也不需要吃飯啊?”,“我好像老了啊,不對耶,老娘是不會老的呀!咦,不會老那為什麼叫老娘啊?”之類的廢話之後,無墨終於忍不住吼道:“你個千年老妖婆給我閉嘴!說正事兒!!”
“砰!”“哐!”“咚!”幾聲之後,無墨以一個異常扭曲的姿勢倒在了地上奄奄一息的哀嚎著:“我錯了……錯了……”
“知道錯了?哼!”老姑娘以非常彪悍的語氣嘲笑道:“告訴你,老娘可是不好惹的!以後要再敢對老娘不敬,小心我打斷你第三條腿!!”
第三條……腿……無墨瞬間窘得忘記了疼痛,隻得無奈道:“好吧,說正事兒,剛才那話是你說的嗎?”
“當然是。”
“是嘛?”無墨有些疑惑的嘀咕道:“那一個人的聲音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差別?一會兒語氣古怪壓得人喘不過氣,一會兒又傻乎乎的?”
“什麼!?”很明顯無墨的小聲嘀咕依舊讓姑娘聽到了,十分不滿意:“你才語氣古怪,你才傻乎乎的!信不信老娘再揍你一頓爽歪歪?”
“呃……”無墨想起剛才自己連個鬼影都沒見到就被莫名其妙揍了一頓,立馬渾身直冒涼氣,直打冷顫:“不用幸苦您了!我還是比較好奇您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意思很複雜,懶得跟你解釋,以後你就知道了。”
無墨當然不甘心這樣的回答,繼續問道:“那簡單的說?”
“哦,這個容易。”女子的聲音頓了頓,道:“簡單的說就是,這兒就是你的終點了。”
“啊!?”無墨一聲大叫,當即就被嚇得腿肚子發軟:“我要死了?搞了半天你還是要滅了我啊?那我跳岩漿的時候你幹嘛還救我,不如讓我死了算了!難不成你是想把我留著慢慢折磨致死!?太殘忍了!!”
“哎喲喂,天呐!”女子一副恨鐵不成剛的語氣道:“誰說老娘要滅你了?你就別再給他丟臉了,有點出息好不好?”
“你不都說這兒是我的終點了嗎?”無墨委屈道:“那不就是要滅了我嗎?”
“丟人!真丟人!太丟人了!以後別說我認識你!”
女子的聲音充滿了不滿和無奈,無墨甚至都能夠想象到女子在說這話時,痛苦得雙手捂頭的樣子。然而就在無墨打算出聲之時,女子卻搶先道:“好了,你別說話了,我實在不忍心聽下去,你聽我說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