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死遁(1 / 2)

初秋的夜要麼仍如夏日般炎熱,要麼就如今宵般涼爽,在經曆了一整個夏天的酷暑後,讓人舍不得入睡。

“王妃喝了嗎?”

“回王爺,王妃喝了,但是側妃把您送去的墮胎藥換成了鶴頂紅,王妃已經......”

“什麼?這個瘋女人!”王爺雙眼猩紅,衝出寢室,這一夜這個冷若冰霜的男人徹底跪倒在他的王妃身邊。

“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許死!”王府柴房中,王爺對著一具已經涼透的屍體吼道。可他又不是神,她怎麼會聽他的。

蕭王之妻,原王中丞家獨女,薨了!

這一則消息當晚就在蕭王府晝夜燈火通明中不脛而走。

......

柱國大將軍府。

“唉,狡兔死,走狗烹啊......”李老將軍如是說道。

“你可少說兩句吧,你看著這‘雞’都死在你麵前了,還這麼不知死活?”劉夫人看著自家老爺躺在榻上,如此悠閑抽著水煙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

“你現在可是二品大將軍了,怎麼還這麼嘴上不知道把門兒?”

“這......我,我這不是就在家跟你說說嘛。”聽著自家夫人這麼說,老將軍放到嘴邊的水煙也不抽了,立馬坐起身對著自家夫人說道。

“唉。”聽罷劉夫人自己也歎了口氣。

不怪老爺多愁善感,這四王妃原先也是王家掌上明珠,王家本也如日中天,可誰知道出了那麼一檔子事兒,兔死狐悲,實屬情有可原。

“這老四,我可還記得他當初是怎麼求娶人家姑娘的,現在王家一出事,立馬就棄之如敝履,難怪皇上不喜歡他。”

“行了,少說兩句吧。之前你不還跟人王中丞不對付,現在怎麼倒替他說上話了?”

李老將軍抖了抖煙袋子,不置可否。

“唉,可惜了。”語畢,兩人誰也沒出聲,徒留滿室寂靜在深夜。

……

蕭王府春暉堂。

“你這個賤人!”隻見元斐提劍就要刺向張側妃,身邊侍從見狀立馬上前阻攔。

“啊!王爺!你不能這麼對我!我父親可是參將,對皇上可是有救命之恩的!”張婷秋情急之下搬出自己的父親,即使他在自己嫁入王府前還要跟自己斷絕關係。

“王爺,不可!王妃已經去了,您這樣也於事無補啊!”侍從抱著王爺極力勸道。

聽罷,元斐舉著劍的手微微顫抖,眼神不定似在思考著什麼。

“是啊,我這廟小可容不下你這尊‘大佛’,立刻給本王收拾東西滾出王府!”元斐扔下劍,猛地嗬道。

張側妃聞聽此言驚懼萬分,“不!王爺!妾身不走!您永遠是妾身的夫君!”

“您要是偏要趕妾身走,妾身……妾身今天就一頭撞死在這春暉堂裏!”隻見張側妃提裙就要撞向牆麵,眾人立馬手忙腳亂起來。

拽腿的拽腿,拉衣裳的拉衣裳,貼牆的貼牆,真是好不熱鬧。

“你!”看著自己側妃如此失態,竟在下人麵前丟釵甩衣,全無往日溫柔嫻雅之資,元斐雙拳緊握,麵色漲紅。

“好!傳令下去,自即日起,春暉堂眾人禁足半年,罰俸一年,沒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隨意出入!”說罷,怒氣衝衝帶著侍從們抬腳便走。

人群散去,隻留如瘋婆子般的張側妃癱坐在地,三兩丫鬟婆子麵麵相覷。

......

明鏡堂。

堂中停放著王妃的棺槨,這也是她“生前”的居所,堂中雖然仍被火燭照得亮如白晝,屋外卻早已月上柳梢,萬籟無聲。

正是烏漆麻黑四下無人時,一道身影從王府廚房一溜煙兒竄到王府外牆跟下,隻見他彎腰曲背,以手掩口對著牆外發出“噗呲噗呲”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