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關櫃耐壓試驗合格,安裝過程告一段落。距離試運行還有幾天時間,我連夜趕回北京。下高鐵,坐地鐵,乘出租車一路折騰,到鄭澤家快半夜12點了。
鄭澤家的鎖是密碼鎖,突然有點近鄉情怯,我不知道門背後迎接我的是什麼,輸密碼的手竟有點顫抖,女人的第六感讓我心裏有不好的預感,廳裏的燈是關著,門廳的小燈是聲控,亮了,我打開鞋櫃,發現那雙我常穿的女士拖鞋不在,我沒換鞋,直接衝進了臥室,電影裏的狗血情節沒有上演,屋裏沒人!大床被淩亂地堆著,那雙粉色拖鞋一隻在門邊,另一隻在床底。
這時門開了,我聽見鄭澤醉酒後談吐不清的聲音:“如果不是你攔著,我還能再喝半斤,沒勁。”
“快別逞能了,走路都晃了!”一個嬌滴滴的女聲。
“晃也不影響戰鬥力,怕不怕我?昨晚我厲害不?”
“厲害,我給你倒點水啊,咦?拖鞋呢?想起來了,昨天你抱我進臥室,估計掉那了,今早晨有一隻就找不到。”
“不找了,明給你買雙新的,先穿我的。”鄭澤的聲音。
女人攙扶著鄭澤走進臥室,與我四目相對,我認出了她,鄭澤那個妖媚的女秘書,鄭澤看見我本能地推開她,酒醒了一半,“妍妍,你別誤會,我和她沒什麼的,你什麼時候回來的?為啥不提前告訴我,我好去接你!”
我沒說話,冷冷地看他表演,心如刀絞。
“今天鄭總喝多了,我送回來,莊小姐,既然你在,我就放心了,我先回了啊!請你相信,我和鄭總是清白的!”
我很想扇他們兩耳光,大聲地罵他們,但那時腦子一片空白,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機械地推開他們,離開了,鄭澤跌跌撞撞追出來,我已經上了出租車,我沒回林姨家,去了一個賓館,關了手機。
我在賓館躺了三天三夜,隻喝了6瓶水。和鄭澤戀愛的細節如電影般在我的腦海裏過,他能記得我衣服的尺碼和喜歡的顏色,買來的衣服總是那麼合意;女孩子特殊的日子他比我記得還清楚,提前給我包裏備上衛生巾,免得突來時尷尬:出去旅遊永遠不用我操心,常常製造驚喜,讓我分外開心;為數不多的爭執,不管是不是他的錯,他都會主動認錯,他說比起所愛人的快樂,麵子是最不值得堅持的事情;一次冬天回來,我的手冰涼,他毫不猶豫將我的手插進了他的衣服裏,用體溫溫暖我……
一個疼我愛我,滿眼是我,願意給我安全感的男人卻讓我輸了!他是我的初戀,如此殘忍地打碎了我對愛情的信仰。
第三天我打開手機,我擔心工作上有事找我。鄭澤打了無數電話,微信信息發了好幾頁,開始是狡辯,後來是道歉求原諒,我沒有回,紫琪也打了好幾個電話,我沒回。我不是一個愛傾訴和到處找主意的女孩,高中畢業填報誌願時,媽媽說,妍妍,爸媽沒什麼文化,你也長大了,以後的事就自己拿主意吧。從那個時候起不管是工作生活或是辭職再就業,我都是自己做決定。
最後翻到鄭澤媽媽給我發的微信,她是我喜歡和尊敬的長輩,她說,妍妍,鄭澤做錯了,這三天聯係不上你,他快瘋了,阿姨不奢望你原諒他,我想說的是,不要讓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孩子,不要做傻事!我猶豫了下,回了三個字,我沒事。
幾乎同時鄭澤的電話打了過來,我直接掛掉。有劉哥的未接電話,我趕緊回過去,他說,小莊,試運行提前了,明早開始,你快回來吧。
我起身,眼前一黑,差點摔倒,我知道自己估計低血糖了,給餐廳打電話給我送點粥和清淡的素菜,悲傷需要時間,工作卻隻給了我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