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死胖子就掐著我的脖子,還是特別用力的那種。”
傍晚六點,天幕漸漸變成天藍色,山崗籠上了一層淡淡的、素雅的麵紗。
無邪坐在院子裏,劫後餘生地和聽晚滔滔不絕地講述著自己在墓室裏的遭遇。
聽晚認真地聽著,時不時剝開一顆糖,含進嘴裏。
下午大概是四點左右的時候,她正在院子裏外和新交的一群小朋友玩跳房子,小夏天忽然告訴她,無邪他們出來了。
此話一聽,她立馬將目光望向山林,試圖尋找他們的身影。
【我看地圖上是五個點,這說明什麼?宿主?】小夏天激動地說,【說明他們都還活著。】
這也說明,她的那個藥包起作用了?
聽晚當時渾身都輕鬆了下來。
等無邪他們一行人灰頭灰臉出現在招待所,看見她時,都被驚了一下。
“你怎麼還在這?”無三省最先忍不住,快步走上前,神情之間略有些生氣。
聽晚知道他想說什麼,你明明有病在身,為何還不去治?
“我等你們,”她說,“三叔放心,這病暫時是穩定的。”
無三省哼了一聲,徑直走去招待所。
路過她身邊的無邪則是擔憂地看了她一眼,“小晚姐……”
她揮了揮手,“別擔心,我沒事。”
潘子是欲言又止,站在旁邊,半天沒說出來一句,最後被無三省給叫了進去,“潘子,他媽的還傻站著幹什麼?等著被蚊子咬嗎?”
而小哥嘛……走過她旁邊的時候,頓了一下,一雙如古井般平靜的瞳眸停在了她身上,半晌,什麼也沒說,默默走了進去。
*
“小晚姐,小晚姐,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無邪搖了搖她的肩膀。
“嗯?”
聽晚還沒有反應過來。
無邪幽怨地說,“我都講了那麼久了,搞了半天,你是一句話也沒有聽進去。”
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在不知不覺中走了神。
“抱歉,”聽晚歉意地說,“我剛剛在想一件事。”
“那我重新講一遍吧。”無邪現在迫切地需要一個人來傾訴。
“可以啊,”她說,神情溫柔,“隻要你不介意我中途又走神。”
“剛剛講到哪了呢?”無邪說,“哦,是青狐麵具那……”
*
兩個小時後。
無三省一行人才洗漱完,坐在大廳裏,等待開飯。
聽晚早就吃過了,趁他們吃著飯的功夫,走去轉了轉。
涼風吹著,皎月當頭,在山頭落下三分月,像黃油一般,淡淡的。
田裏幹活的人早已收了工,走在其間,白天熱鬧的景象仿佛還有餘溫。
【真是好山好水。】
聽晚走過草地時,褲腿被夜露打濕。
雖是春季,但放眼群山,夏天已經在眉梢間了。
【宿主越走越偏,不怕迷路嗎?】小夏天幽幽地問。
【怕什麼,這不是還有你嗎?再不濟,我到時站在山頭,向山下吼一句我迷路了,無邪他們肯定會聽到。】
【然後,聽到這話的無邪他們就來找你?】
【對,】聽晚點了點頭。
過了會,她忽地轉了個彎,往招待所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