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下的將軍們一個個並不出聲。活命哲學學的好啊，在不明白形勢的情況下，堅決不做出頭鳥，打死不出頭，出頭就打死。
“李副尉，聽說你最近在訓練一批精銳死士，可是為此戰而備？”高仙芝的眼角微微彎了起來，形成一絲莫測的笑意。
臉開始發麻，為什麼嘴角開始抽搐，他，他怎麼那麼關心我。
我，我隻是想教他們些拳腳，可不是想刺殺您啊。
您別跟我過不去啊。
“屬下隻是教他們些戰場殺敵的本事，免得日後在戰場丟了大唐武威軍的聲名，至於連雲堡，我是前日才聽張校尉提起。”李靳小心翼翼，不敢有半句托大。
“李副尉勇武非凡，論拳腳功連陌刀將軍李嗣業都不如他。又是個心思細密的人，前些日過蔥嶺，若不是他教大軍吐納之法，恐怕我軍也會象前幾位節度使帳下一般損傷過半啊。如今李副尉既然著手訓練手下精銳，我看正是合適人選，高大帥何不當李副尉強占噴赤河對岸呢”封常清一邊微微彎腰對著高仙芝講道，一邊側著頭看著李靳笑。
狐狸！你們都TMD是狐狸！
“李郎意下如何啊！”高仙芝笑容不改，眼神開始有了得意之情。
李靳開始犯嘀咕。我就說沒好事吧，我那麼低級一軍官怎麼能進大帳開軍事會議。靠，完全是暗算李某！讓我去渡河搶灘！這什麼年代，又沒有空軍支援！鐵定送死的活！這算是考驗我麼？李靳難得的激動起來。
“屬下當為將軍效力，定然不辜負嘯風營的猛虎蛟龍旗！”逼到這份上，李靳要是說一個不去，哼哼，以後隨便找個借口都能把他砍了。
還不得快快的答應的漂亮點，回去想想怎麼強渡才是真的。
“李郎不必心憂，我高某人從來不會叫手下去送死的。”高仙芝輕聲安撫道。突然收起麵上微笑，正色說道“李靳聽令！汝部今夜早早休息，明日日出前兩個時辰在河灘強渡！河灘對岸但凡小勃律與吐蕃軍馬，雞犬不留。如果放跑了一個去連雲堡報信，提你的腦袋來見我！”
“屬下領命！”
“席元慶，五跌失迦延，李嗣業，張琦，聽令！爾等各帥本部，攜三天口糧，李靳一旦渡過噴赤河，汝等立刻渡河接應，不得有誤！”
“領命！”……這識匿國國王在高仙芝帳下，不過一員猛將而已。
“領命！”……李嗣業惟有在高仙芝麵前，才有如此恭敬。
“領命！”……
“領命！”……
“疏勒守捉使趙崇玼，撥換守捉使賈崇瓘聽命！爾等各帥汝部，與陣後執陌刀督戰殿後，如有將軍兵士驚慌失措者，立斬之！”
“領命！……
“領命！……
“賀婁餘潤聽令！你與中使判官王廷芳清點押運糧草輜重和攻城器械，明天日出之前，我要你們和攻城的炮車床弩一起出現在連雲堡！不得有誤！”
“聽命！”
“屬下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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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仙芝果然胸有成竹，先頭隻是想試探李靳膽識如何。李靳險些就被他小看了。眾將士聽得吩咐，各自領命出營，準備今夜的行動去了。
李靳一邊出得營地一邊暗想，這高仙芝到底何等人物，竟如此城府，早就把攻打連雲堡的計劃定得清清楚楚，爛熟與心，卻還能在眾將麵前作出這等煩惱神色。
這一夜，不知多少將士同李靳一般，頭枕西塞風雪，身披家鄉星月，夜不能寐。明天？是全新的一天。還應該是某些人生命的終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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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靳帶著手下兩個隊正還有那足足一旅的百餘人，都穿著一身皂色衣袍，齊刷刷的伏在離河灘三百米的土包後麵。
月光下，噴赤河居然沒有象想象中那般波濤洶湧，而是一片銀光閃閃！
河麵全部結了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