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拉杆子當起草頭王(二)(1 / 3)

就在他們一愣神的功夫,秦仲率領手下的小弟已經將這條大路封死。

“此山是我開,此路……”秦仲說到一半,突然覺得不妥,怎麼古往今來搶劫的都是這幾句話?他本想創出幾句新詞來留給後人用,可是倉促之間又沒有什麼好句子,隻能傻傻的愣在原地。

搶劫竟然搶得冷場了,這趟生意實在失敗。

還是陳衝機靈,見老大愣住了急忙接上話茬:“諸位,我們是這棲鳳山的人,今天在路上向各位討點衣服錢,求各位當家的看在我們美的峨眉嗎的份上給口吃的吧,我們已經……”

秦仲一巴掌將陳衝打回後陣,真是天生的賤骨頭,死也不忘了要飯那幾句話。他衝那幾個客商一拱手:“各位好漢請了,本人乃是棲鳳山的大當家,剛剛立號,兄弟們沒衣服穿,所以向各位討要幾件,權當江湖救急了。不知各位意下如何啊?”

幾個人這才醒過神來,他們是什麼角色,走南闖北,腦袋懸在褲腰帶上的人,還會怕這幾個剛出道的蟊賊?但是本著和氣生財的理念,他們也沒有抽刀衝過來,(這是秦仲最害怕的)。而是湊在一起商量了一陣。

“大當家的請了。”絡腮胡子衝秦仲一拱手,“我等做的是小本生意,利潤微薄,還有一大家子要養活,還望大當家高抬貴手,放我們一條路,小的們當感激不盡!”說著一怒嘴,一個小廝手裏拎著兩吊錢,走上前來。

“成功!”秦仲心中大喜,急忙命令陳衝將錢接過來,大喊一聲:“撤!”小弟們倒也乖覺,讓開一條大路讓客商們通過。客商們非常識相,低著頭急匆匆走出這片是非地,向不遠處的鎮江城走去。

那個鼠眼猴腮的家夥一直坐在馬上,路過秦仲身邊的時候,他突然抬起頭,衝秦仲陰測測的一笑:“小子,你很好嘛!”

秦仲也在注視著他,兩個人四目相對,秦仲竟然被他的眼神下出一身冷汗!

“這人絕對不簡單!”兩個人都在想。

鎮江李家是江南排得上號的大家,自五代以來家中連續走出幾位朝廷重臣,家族由此繁衍不息,

在鎮江一帶牢牢紮下了根基。自大宋開國以來,極力打壓地方豪強,但對於樹大根深的李家,朝廷也無法撼動其在鎮江一帶的牢固根基,隻好睜一眼閉一眼,任其所為。

秦仲對這一切毫不知情,他也不知道鎮江李家的力量,隻顧著沉浸在自己的搶劫大業中。

鎮江城的後街是一大片鱗次櫛比的房屋,總共分成三大院落,居中的是一排高大的樓閣,閣樓中間有一所巍峨的三層建築,鶴立雞群,顯得十分紮眼。時人稱之為“逍遙閣”。

以逍遙閣為主軸線,兩旁分別矗立著齊嶄嶄數十座亭台樓榭,將整個府邸打扮得巍峨俊朗,氣勢恢宏。

沿著一路的亭台樓榭觀賞下去,走到大門口,推開精致的楠木大門,古銅色的門釘與鍍金的獅頭門環折射著太陽的光輝,映照著門楣上碩大的“李”字。

鼠眼猴腮的家夥從馬背上翻身而下,幹淨利落的身手讓很多年輕人都自歎不如。他甩手將馬韁繩扔給滿臉堆笑的仆人,邁步走進李府。

早有仆人迎上來一路低眉順眼的伺候著,用過午飯後,一個身著紅衣的仆人闖進來,向鼠眼猴腮的家夥深施一禮:“吳先生,老夫人有請!”

“額!”吳先生將一口茶水噙在嘴裏,咕嚕嚕漱了一通口,將一口髒水全部吐在地上,末了,覺得不妥,又伸腳蹭了一下,這才施施然的一甩袍袖,扔下目瞪口呆的仆人,獨自走出了屋子。

一極盡奢華的房間,地上鋪滿厚厚的波斯紅地毯,金絲楠木柱子上鑲嵌著一隻隻相態各異的百禽,有婉轉歌喉的百靈,有開屏炫耀的孔雀,有振翅高飛的雲燕,但究竟是凡鳥,藍寶石鑲嵌的鳥目都對準了一棵高大的金絲楠木,上麵赫然以金絲錯嵌這一隻展翅飛翔的鳳凰!

“逾越太甚!”吳先生抖抖山羊胡,在嘴裏低估了一句,向一麵屏風深施一禮:“吳德拜見老婦人,老婦人一向可好?”

“哦,吳先生真是大忙人啊,這一別就是兩年,你還能活著來我李家,難得,難得!”話音落處,一位皓首童顏的老嫗拄著一根龍頭拐轉出屏風,摒退攙扶的美妾,坐在一張鑲滿昆山水玉的椅子上。

“人啊,老了老了!剛剛睡醒,就沒了力氣,還是你們年輕人好啊!”老嫗笑道,將龍頭拐交與左手,端起右手邊案幾上的一個精瓷茶杯,小啜一口。笑道。

“老夫人,您可不知這年輕人的苦啊!”吳先生苦笑一聲,“我這一趟可是舍了小命才跑回來的。這一路淨是殺戮之場,豺狼橫行,虎豹成群。我才出鬼門關,又如羅刹堂。多虧了老夫人庇佑,總算從死人堆裏逃出一條命來。”

“如此,吳先生辛苦了,不知事情辦得怎麼樣啊?”老太太結束了吳先生無休無止的訴苦請賞,單刀直入。

“已經基本查明了,扶搖會現在已經投靠了金人,大公子認為現在金人勢大,不如暫且屈從,靜觀其變。”吳先生一臉諂媚,“依屬下愚見,不如兩麵示好,在宋,金兩國麵前求得平衡。”

“如何求得?”老太太頓時來了興趣。

“請老夫人附耳聽來!”吳先生湊到老太太耳邊,低低的說了幾句。

“你大點聲!我耳朵背!”老太太聽完吳先生的“錦囊妙計”,大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