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南城非是一個正人君子,此事過後一定會想方設法對付尚衣局,她得想辦法先發製人。
清明祭祖這日,皇後娘娘給她放了三天假,說是好好休息,回來再繡出好東西。
這幾個月來,王家可謂是大起大落,王宴聲怎麼也想不明白,向來自己輕視的二女兒竟然又成了皇後眼中的紅人,看樣子還得巴結巴結。
“去,給蘇姨娘挑幾件稱心的衣裳,明日祭祖可能讓人看見穿得破破爛爛,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們王家虧了她。”
王宴聲前腳剛吩咐完老婢女,虞氏聞著味就來了。
“王宴聲,你什麼意思?你要給那個蹄人買衣服?好啊你,終於暴露本性了啊你!”
“這事你要是你不好好說清楚,沒完!”
虞氏實在是不好相與的人,聽說此事後,立馬化成雷霆王母,左右要王宴聲給個說法。
王宴聲安撫道:“夫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明日就要祭祖了,今日那爛蹄子定是要回來住幾天,現如今,皇後娘娘看重她,咱們不得不給點麵子。”
王淨楚重回尚衣局,此事哪怕是放在後宮裏也是令人匪夷所思的存在。
見虞氏的怒火下肚,王宴聲接著道:“你也知道,我在這大理寺寺卿的位置上已經十多年了,咱們要想更進一步,這不是得好好謀劃,若是傳了出去,說我苛待自己的女兒,也不利於升遷,我這升不了官,如何跟我美麗善良的妻子相配呢。”
這一套連招下來,虞氏才漸漸消了火氣,加上王宴聲按摩手法老道,虞氏覺得不過是幾件衣服,不能算是一件事。
“王宴聲,你可真是會做人,行了,這個壞人我來當,若是那爛蹄子問起來,我就說你不知情。”
王宴聲喜道:“哎呦,我的好夫人啊!娶了你真是祖上冒了青煙!”
“貧的你!”
外麵的婢子來報。
“老爺,夫人,二小姐去了浣院。”
虞氏一拍桌子,怒道:“她不先向主母請安,倒是去了浣院!我看她的眼裏真是半分也容不下我這個主母了!”
浣院。
蘇婉玉揉搓著自己的眼睛,這幾年她忙得不可開交,沒有多少閑空子去碰針線了,就算是能碰針線,碰到的也隻是鏽跡斑斑的針線。
蘇婉玉的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這才坐了一會兒,就疼得直不起腰身了。
“娘!”
王淨楚一回來便看見蘇婉玉這般情況。
衣衫襤褸不說,瘦黃的手上滿是鞭痕,臉上也爬滿了不少歲月的痕跡。
蘇婉玉一聽這個聲音,整個身子晃了一下,循聲而去,看見一個身著素錦的女子站在門口。
女子容光熠熠,和她印象中的女兒相去甚遠。
“娘,我是阿楚啊,您的女兒!”
這聲音的確是她的女兒!
自打王淨楚被皇後看中,入了宮後,王家人都在刻意隱瞞王淨楚的消息,虞氏更是說不聽話就別想知道她女兒的消息。
如今看見自己的女兒過得好,蘇婉玉一顆心也就踏實了。
“阿楚,你是阿楚!女兒啊!”
“我的女兒,快讓我好生看一看!”
“這些年你定是吃了不少苦,是娘親沒用,是娘親對不住你!”
蘇婉玉那一雙眸子都快哭瞎了。
那麼多年來,她不知道王淨楚在宮裏頭過得好不好,有沒有被人欺負?
“娘,我回來了,一切都好,改日把您女婿帶回來給您看看,您可得好好養好身子了。”
王淨楚從春紅的手中拿過來一件衣裳。
“這是我親手做的衣裳,布料子是外麵的布料。”
雖不是皇宮裏的布料,那料子也是極好的。
“你這孩子,娘在王家不愁吃喝,還缺了你這一兩件衣服不成?”
能再一次看見自己的女兒便是最好的事情了,她哪裏還敢肖想其他。
王淨楚從懷裏拿了一瓶水玉膏給蘇婉玉:“娘,這是我新做的膏藥,也不知道成不成功,聽說對女子的皮膚好。”
還有療傷的作用。
蘇婉玉也不嫌棄女兒做的東西,當場就試了起來,發現上完膏藥,手臂不是那麼疼了。
“娘,我現在有能力,想接你出去住。”
蘇婉玉當下便拒絕了:“你這孩子,不當家不知外頭東西貴,在王家好歹能有一處落腳的地方,出去住,哪一樣不要錢?你賺些銀子不容易,還是別花在娘的身上了,有錢呢,給自己攢攢嫁妝,也好叫娘放心。”
王淨楚覺得心口堵了一口氣。
這王宴聲真不是個東西,哪家小妾過得連粗使婆子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