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裏,嚴建兵躺在病床上,嘉嘉和章婷坐在床邊。
“媽媽,爸爸會好起來吧。”
“會的,一定會的。”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聞的章婷有些不舒服。她吩咐女孩說:“嘉嘉,你在這守著爸爸,爸爸醒了就和媽媽說。媽媽要出去透透氣。”
女孩聽話的點點頭。
章婷來到走廊上,從口袋裏取出廖瞻均的照片來,將它與擦眼淚用剩的紙巾一起丟進垃圾桶。接著蹲在走廊的角落,沉沉的把頭埋在腿裏。
有人走到他麵前,停下來,“章女士,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劉隊長。”章婷擦幹眼淚,帶著哭腔,“能不能,能不能告訴我女兒,就說媽媽去外地工作了。別刺激她,我求你了劉隊長。”
劉宏點點頭,女人離去前,緊緊的朝病房裏的父女倆看了幾眼。
劉宏對六兒說:“你看好小姑娘。”
六兒點點頭,他走進病房裏。嘉嘉見著他有些害怕,她說:“我認得你,你是那個警察。”
六兒蹲在女孩麵前,摸摸她的頭,說:“我是警察,警察是專門抓壞人的。”
女孩說:“那我舅舅是壞人嗎?你們會抓走我媽媽嗎。”
六兒沉默,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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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要包庇凶手,把嫌疑嫁禍給你的丈夫?為什麼在警方麵前撒謊。”
女人被銬在椅子上,審訊室裏,她的對麵,坐的是吳三。
“他是我的弟弟……”
“可他是你的丈夫!你想你的女兒,未來沒有爸爸麼?”
“我不愛他,他也不愛我。他所盡的,不過是一個丈夫對一個妻子的責任罷了。”
“這還不夠嘛?可你包庇的,是個一連殺了三個人的連環殺人犯。”
“可他是我的弟弟……”
就在嚴建兵的樓下病房,章嶽山也靜靜地躺在床上。
他的手被銬在床上,腹部已經用繃帶包紮好。
嫌疑人章嶽山對殺害吳立南、郭楚柔、趙遷的事實供認不諱,證據鏈明確,證人充足,依法被判處死刑。
當劉宏問道章嶽山殺害吳立南的動機是什麼時,章嶽山笑了笑,說:“他掩藏真相,妖言惑眾,侮辱死者,難道不該殺麼?”
劉宏把從吳立南家保險櫃裏翻出來的那兩張從《雨季痕跡》原稿上撕下來的尾聲給章嶽山看了。
這就是他一直在追求的所謂的真相,而這,也是吳立南這本小說真正想要表達出來的東西。隻可惜,這些所謂的真相也好,假象也罷,通通都因為輿論的壓力與金錢的誘惑壓下去了,浮上來的,往往是一些大多數人想看到的東西。
而章嶽山,赫然就是那極少數追求真相的“瘋子”之一,和許萬升一樣,他們活在自己的世界裏,試圖與其他人劃清界限,但這樣的做法,結果隻有兩種:一是瘋了,二,就是被自己追求的東西所吞噬。
章婷由於包庇罪、被依法判處有期徒刑兩年。
在母親在獄裏的兩年,嘉嘉和嚴建兵的關係上升了很多。他們一起畫畫、一起看書,嚴建兵有時候,還會教他寫作。
也許女孩什麼都知道,知道母親不辭而別的原因,並不是去外地打工。
她隻是想,就讓這個秘密像那兩頁在保險櫃裏的尾聲書稿一樣,永遠不要被人發現。案子結了後,洛安婷和洛安勇姐弟倆也回到市裏,劉宏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到他們,隻是他覺得,好像天底下所有雙胞胎的性格,總是有些令人難以揣測。也許他們天生就有共鳴,有著別人不知道的心靈交流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