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離低下了頭，王正光也沉默地吃著他的飯菜，靜謐的房間除了王正光夾菜時不小心磕碰到碗筷的聲音，就隻剩下了夏末還幸運的活著的幾隻知了發出的“知知”聲。
穀離眨了下眼，像是猛然想到了什麼，開口道，“王叔，鶴望蘭幾天不澆水會死嗎？”
王正光一愣，溫和道：“不會，鶴望蘭沒你想到那麼脆弱。”
“嗯。”穀離聞言，點點頭。
倆人又沉默了幾分鍾，穀離突然站了起來，像是豁出去了般，朝著王正光的彎了彎腰，輕聲道。
“我這兩天在您這兒住，鶴望蘭我不放心，我想現在去給它噴點水。”
“時間太晚了，您別等我，也別給我留門了，鑰匙我有，一會兒回來了，我自己開。”
說完，看著王正光像是在征求他的同意一樣。
王正光回看著穀離，兩人對視了幾秒。
然後，王正光拿起了放在他麵前地粥，喝了一口，道：“去吧，注意安全。”
“好的。”
穀離點點頭，去偏房拿了鑰匙，快步走出了王正光的小店。
小店所在的花鳥市場和穀離的花語都在A市稍顯邊緣化的地區，從小店到花語穀離開了近一個小時的車。
穀離用鑰匙打開店門的時候，門上的風鈴晃動，傳來一陣“叮叮叮”的風鈴聲，“唰”的一聲打破了靜謐的黑夜，嚇得穀離打了個寒噤，“撲撲朔朔”地各類鬼故事的畫麵落下了穀離的腦海裏。
穀離穩了下身形，深呼吸了幾口，才推著門走了進去，“啪”打開了燈，黑暗的房間瞬間被暖黃的燈光包圍。穀離走到工作台地後麵，坐下來認真地看被他細細地養著的鶴望蘭。
半晌，穀離抬手撚著一枝末端帶著點黃的葉子。
穀離看著那點黃出了神。
他有些想不明白。
明明自己已經細細地養著它了，為什麼還是沒能養好！
葉子都泛黃了。
它還能活多久啊！
穀離拍了下自己的臉，起身走出工作台門口拿來了小噴壺，給鶴望蘭噴了一遍水，心裏暗暗規劃著周四周五回來噴水的時間。
來回兩個小時，等到穀離回到王正光的小店，上了床，林嶼才剛下了課，給穀離打來了視頻電話。
穀離按下綠色按鈕，就看見了林嶼。
大學校園的路燈不像街道似的那麼亮，暗光照在林嶼走的路上，映得林嶼屏幕上的臉也有些暗。
“寶寶，你這是在哪呢？”
林嶼看著穀離陌生的通話背景，疑惑道。
穀離身子動了動，找了舒服的姿勢靠在床頭，回道，“在王叔家呢！你上課累嗎？教室好像離宿舍有點遠啊！”
“還好。”
林嶼說完抬眼看了看，像是在丈量離宿舍的距離，然後視線又重新回到了穀離的臉上，“是還有些距離。”
“興致不高啊！寶寶，怎麼了嗎？剛剛不還好好的嗎？”
林嶼看著穀離倚著床頭懨懨地樣子，擔心道。
“沒有，還不錯吧。”
穀離說完看見了林嶼略帶審視意味的目光，輕笑了下，又誠實地回道。
“養的鶴望蘭有點枯了，心裏有點難受。”
“那應該是它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