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說了半天卻一直不敢將謠言的內容說出來。
蔡銘自然知道,那些謠言是既荒唐又難聽,管家乃是自己新近延請的土生土長的洛陽人,既不是自己的心腹親信也不是很了解自己,怕如實說出來自己會遷怒與他。
蔡明笑了笑對楊彬道:“楊老但說無妨,不就是一些難聽點的說辭,我這點承受能力還是有的,絕不會遷怒與自家人。”
楊彬被蔡銘說中了心中的顧慮,老臉微紅,但仍有些膽怯,先是挑了些不是很難聽的謠言說出來,待見到蔡銘果然神色平靜,一臉淡然的樣子,這才一股腦的將自己聽到的謠言挑選一些有代表性的不管是難聽的還是荒唐的都說了出來。
蔡銘始終平靜的聽完楊彬轉述的已經大為走樣的謠言,待到楊彬停下後才淡淡的問道:“說完了,就這些?”
楊彬聽得大汗,這還不夠,也就你這個異類能夠麵不改色心不跳的聽完這些極盡誇張的汙蔑之辭,換做是其他年輕人早就暴跳如雷遷怒旁人了。
楊彬神色古怪的看著蔡銘,回道:“自然不止這些,剛才說的隻是一些有代表性的,老爺若是想聽的話,老奴就把知道的都說出來。”
“不用了”
蔡銘連忙阻止,雖然是自己讓傳出去,可直接還沒有變態到很樂意聽這些汙蔑詆毀自己的謠言。
......
上午當蔡銘提著黃忠一大早獵回來的大雁和聘禮道張讓府下聘時,張讓雖然看起來笑容滿麵,當著下人們的麵沒說什麼。但隨即蔡銘就被單獨叫到書房。
一進到書房,張讓就劈頭蓋麵的大罵道:“你好大的膽子,誰讓你寫那狗屁文章的,你看你都寫了些什麼?牢騷滿腹,逮人就罵,那袁氏得罪了你罵一罵也就罷了,你還嫌你得罪的人不夠?還是說取我孫女還讓你受委屈了不成?”
“這不也是做給那些士人看嗎?再說我主要還是罵以袁氏為代表的世家大族,隻不過寫著寫著就不由自主的將其他人都繞了進去了,哪知道下人不懂事就將書稿傳了出去,搞得自己裏外不是人的。”蔡銘訕訕的苦笑著說道。
大概是見蔡銘認罪態度良好,怒氣才稍微消了些,但猶自教訓道:“哼,你也知道會裏外不是人,年輕人就是沒有城府,像袁氏那些大家族就算你看不慣也沒必要像這樣撕破臉皮指名道姓的撰文指責,否則以後朝堂上大家都很難相處。原本還以為你是個能夠自律有度的冷靜之人,卻沒想到原來這麼衝動,以後一定要收斂些,否則讓瑛兒跟著你受委屈我繞不了你!”
蔡銘連忙應道:“以後會小心的,不會再犯這種低級錯誤。”
張讓又問道:“張溫怎麼沒有來,你在洛陽也就是他這麼一個長輩親戚了,你的婚姻大事他就一點都不關心,還是說他也反對這門親事不成。”
蔡銘心道這不都是你這名聲害的嗎?就你這名聲,天下的士人隻要不是沒有辦法誰願意上你這裏來,等著回去挨批呢?本來這婚姻的六禮(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迎親)是需要有長輩操持的,在洛陽張溫作為蔡銘的嫡親姑父前來提親卻是最合適不過。
不過考慮到張讓的名聲實在是太過狼籍,而張溫的仕途還大有發展,日後更是成為三公之首權柄最重的太尉,是自己以後在朝廷士人方麵的重要支援。可不能為了幫自己提親讓他與張讓有所牽連而壞了他的大好前程,所以蔡銘隻能自己親自上門。當然了話雖如此,但卻不能這麼說。
蔡銘早在自己上門提親前就想到張讓可能會這麼問,因此早就想好了應對之策,回道:“張侯爺,我的婚事可是皇上親自賜下的,而且還親自交代了要帶著賜婚詔書提親,他老人家就是最大的媒人,我姑父那裏還能與皇上搶著做媒人。”
張讓聽完,心道也是,有皇上親自做媒,卻是孫女的造化。也就不再抓住張溫沒來的事,訕笑著,轉移話題。
本來婚姻六禮是要分開來辦的。不過一來漢朝還沒有後世那麼多講究,而且張讓也不想在繼續拖下去再生波折,所以兩人很快就在就在書房敲定,本月初六喜神正南,福神正東,財神正西,宜會友、嫁娶,完婚就在這天。
......
蔡銘回家後正好在大門口遇上了鍾繇。
鍾繇見到蔡銘開口就問:“那些是真的嗎?你是不是到張府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