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陽光仍然猛烈,一棟棟屋子牆壁上貼緊的綠植勃勃生機。有幾棟披著綠植的屋子圍成一簇,組成了整個鎮唯一的學校。
我在這所學校內就讀著。突然有一天,我的意識陰差陽錯的覺醒了,原本毫無生機的眼眸中有了一絲醒悟。
我的大腦空蕩蕩的,記憶全都丟失,隻記得我是這所學校的一名學生,現在我走著的隊伍裏的人都是我的同學。
我環顧四周,周圍沒有一位老師,除了學生以外沒有任何人,我們走在鏤空牆的邊緣,周圍沒有任何防護設施,隻要稍有不慎便會摔入底下的樹林中。
這裏除了我以外的學生都沒有覺醒所謂的意識,他們如同機器人一般執行著某些命令,眼中沒有一縷光亮,有的隻是無盡的黑暗,沉默地讓人可怕。
我沒有輕舉妄動,默默跟隨著他們來到自己的班級,沿途我似乎看到了一台機器,可以跟家裏人聯係的機器。或許我可以找個機會利用一下,這裏太不正常了……我這樣想著。
來到班級,班主任站在講台上一動不動的看著所有人入座後,才開始授課。我根本聽不清或是聽不見她在說些什麼。
我沒有表達出自己的問題,待到下課,我模仿著他們的樣子向班主任請求跟家裏人打電話,班主任爽快的同意了,這讓我有些許意外。
來到那台機器旁,我迫不及待地把班主任的簽字條放進去並撥打了母親的電話。一次、兩次、三次……始終沒人接聽,到最後甚至被拉黑了。
我沉默著打過其他人,我的父親、爺爺奶奶、外公外婆,甚至是我的弟弟,都被拉黑了。我的心情一下跌入萬丈深淵,我不明白他們為什麼把學校的電話拉黑了,難道是因為我嗎?我的思緒不斷,但表麵上還是鎮定的回到教室上課。
轉念一想:或許他們隻是按照程序在運行,而沒有自我意識呢?那我不就可以到處逛了?我的動作隨著心意而執行起來。
此刻的走廊間沒有任何人,因為就在剛才上課鈴響了,所有人都進入了房間。
我站在黑暗空蕩的走廊上,望著樓上那一絲光亮,隨即朝那跑去。
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了天台,我朝四周眺望了一番。
猛然看到一棟黃房子上的一位老頭似乎在幹些什麼事。他的旁邊有幾盆盛開的玫瑰擋住了我的視線。
我挪了挪位置,定睛一看——————他在殺人,他用一根麻繩纏繞住少女纖細白皙的脖頸,臉上的表情逐漸猙獰。
少女奮力掙紮著,妄圖呼救,但粗大的麻繩死死勒著她的脖子,使她無法發出聲來。她的臉漲得通紅,紅到最後似乎要滴血一樣。
老頭一用力,一不小心弄碎了一旁的幾盆玫瑰花,幾朵盛開得正好的玫瑰就這樣安詳地躺在水泥地板上,再也發不出一絲聲響。
他卸了力,將花盆跟花處理好。突然他一個抬頭,直勾勾地盯著我,我僵在原地。
冰冷的視線穿過我的皮肉,猛地紮向骨頭。涼意從腳尖直衝腦門,如同狩獵的豹子盯上了獵物一般,冰冷、刺骨、恐懼。
他盯著我看了幾分鍾,微微一笑,還朝我揮了揮手,不理我有沒有回應,默默拖著麻袋走下了樓。
我愣了幾秒,很快回過神來,我想去報警,但這個鎮子裏沒有警察。我不安的心又砰砰跳了幾下。
我很快冷靜了下來,跑回了宿舍,我並沒有什麼辦法,將門窗一鎖,拿東西一堵,便躲進被窩裏顫抖。
興許是害怕過頭了,我漸漸疲憊了下來,不一會就睡了,等我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
我小心翼翼的出了門,大著膽子再次往天台上走去。
到了天台,我再次往那棟房子看去———沒有人。我鬆了一口氣,眼神四處掃射,確定著周圍是否有危險。
不幸的是,在另一棟三層樓的小獨棟別墅裏,發現著讓人慶幸而又恐懼的一幕。
昨天的那個老頭被一個老太太殺死了。老太太把他的屍體從一樓的屋裏拖到二樓的廚房,用各種刀具將他分屍。
老太太沒有把二樓那幾塊跟牆等高的玻璃用窗簾遮住,反而專門將那老頭的屍體放在那剁碎。
碎肉、鮮血染紅了玻璃,我沒有辦法透過那抹鮮紅看清楚裏麵的情況,但我想很快分屍就結束了———因為老太太的身影離開了玻璃前,往裏麵走去。
我仿佛聽到了她洗手以及洗刀具的聲音,隨後她把殘渣用黑色袋子裝起來,再用幾塊棉布包起來,最後裝進一個黑色行李箱裏。
做好這一切,她把屋內的地板給清理幹淨,但她沒有把玻璃擦幹淨,反而在玻璃上畫了一個笑臉。她透過笑臉死死的盯著我,我瞳孔震動,寒冷從腳底穿過我的身體,腿止不住地顫抖著,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
跑嗎?當然要跑!可是我沒法動彈!這就像上帝將我的靈魂用籠子鎖了起來,讓我的肉體感受靈魂的顫抖!我無路可逃!那閉眼呢?噢,我的老頭,我想說的是,我現在無法控製我的身體,連頭發絲的位置都無法改變!我現在隻能定在這,等待那個可怕的老女人將目光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