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出廣陵羅大門的時候,李杏都還是很懵逼的。
“回神了。”楚知知扯了把她的袖子,把人飛到九天之外的思緒拉回來,回過頭來笑容促狹道:“怎麼?瞧上人家霍老板了,還不舍得走?”
李杏想了一下美人笑裏含刀的模樣,不由得一個激靈,求生欲極強的反駁道:“你別開這種玩笑,能嚇死人的!”
“你怎麼膽子這麼小啦?”楚知知目光遊梭在她身上,表情狐疑,“膽小鬼上身了?”
“哎呦我的姑奶奶,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李杏焦急道。
“這些人嘴裏怎麼沒半句準話呀。你瞧見她身上的妖氣了沒有?那程度起碼也是大妖!我在後邊都快急死了,你還有心思在那裏跟人家有商有量的買布?你怎麼心這麼大!”
“我不瞎,我能看得到。”楚知知幽怨道,“你也還知道人家不好對付呢。那你還這麼冒冒失失的上門?今天要不是我買來這布,你看咱們能不能順順當當的從店裏麵走出來!”
“啊?原來是這樣啊……”李杏抓抓腦袋,總感覺哪裏有點不對勁,可具體又說不上來。
“哼,不然呢?那花的可是大把大把的銀票子,就換了這麼一塊布,我都肉疼的很,不是為了救你還能是為了什麼。”楚知知不屑的滾出一個鼻音,半是得意半是嗔怪的抬著頭。
“也是,那料子可真是不便宜。”李杏撮著牙花子,也開始心疼銀子了,“可咱倆又沒有心上人,放在那裏也沒什麼用啊。”
聞言,楚知知不由得躲閃了下眼神,略微心虛。
那麼騙老實人是不是不太好?這布料確實是她買來準備給姐姐做衣服的,不過她也沒說謊,其中確實存了些和霍老板做買賣刷好感的用意。
這樣一想,楚知知又理直氣壯起來。
“知知,你看出點什麼沒有?”李杏的心疼來的快去的也快,就這麼短短的功夫,她已經收拾好了心緒,重新言歸正傳了。
楚知知搖搖頭,語氣卻篤定:“沒太看清楚,但我已經有猜測了。”
“啥?”
“姑獲鳥。”
那是一種傳說中的妖怪,晝飛夜藏,脫去身上的羽衣可以化成美麗女子。
史料中關於姑獲鳥的說法很多,有說她是難產而死的女性怨魂,所以喜歡擄走別人的小孩當做自己的孩子養育,也有說她是受詛咒的天帝少女,甚至還有因為她夜晚出來,就說是鬼車鳥的。
楚知知凝眸思索著,這倒是符合永州城現在的情況。
在各色不同的傳說中,有一點是相同的:若是有人不小心把孩子的衣服在夜晚晾出來,就會被姑獲鳥盯上,用鮮血做標記後把孩子偷走撫養。
“啊?真的假的?知知你居然看出來了?”李杏的驚呼聲把楚知知從思緒中抽離出來,換來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我看出來不行啊?”
“沒有沒有,就是太驚訝了。”李杏也發覺了自己的表達方式不對,火速認錯。
但這也不怪她吃驚。
屋子裏彌漫的妖氣其實大部分都來自於那個打下手的小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