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姐,起來喝點藥,然後這兩天你就真的會像來小日子一樣排毒,還完毒以後,你就需要靜靜養著了,不能夠太勞累,還需要抓藥吃,多吃一點有營養的。”看著渾身汗的林蘭一王小野將她扶著靠坐在牆上。
“謝謝。我這幾年有時清醒,有時混沌,清醒的時候恨不能殺掉他們,但是立馬就變得混沌了。你可以幫忙再叫一下列車長嗎?就說我有點事情想要彙報,這是我的介紹信。”林蘭一睜開眼睛,從衣服內兜裏拿出介紹信給王小野。
她前麵一直沒和徐大兵他們說過,在火車上,她家其實也是有人的。許大兵一直認為她就是個廠裏麵的財務,但是她家其實還有好幾個大伯叔爺,不過都不在同一個地方而已。
她在慶幸,幸好之前徐大兵沒有問自己,也就沒有說。這一趟車的列車長就是她的兩個堂哥。
“奶,你給林姐配一點防蟲子的藥,我去找一下人。”王小野看了看介紹信,這還是個機械廠的,那就對了。
王小野隻能夠說每個人都是自己人生裏麵的主角,她前麵看到林蘭一都沒有什麼感覺,倒是拉住她的手肘後,就看見了新的故事。
一個悲壯的be結局,這個姐姐家世非常好,原本以為是被人下藥控製住了,後半輩子差不多都生活在被控製的生活當中。但是剛剛看了,卻發現是蟲子控製的,前麵閃過的畫麵以林蘭一的視線為主。
還是死前的回想,到了老年,徐婆子早已經死去,徐大兵對她的掌控也不再如以往,她慢慢的回想起來,自己一生所犯下的錯誤,以及這個破舊落後的村子。
這裏麵的年輕媳婦們大多都是被拐賣回來的,除了幾個彼此內耗的之外,還有一些就是像她這樣被控製了帶回來的。
林蘭一的孩子也在五歲那年被弄死了,因為她不是個男孩,而他們這一家子裏麵的男孩就頂替了女兒的份額,到了城裏麵去上學。
到了下崗的時候,夫妻雙雙下崗,她也就隨著徐大兵一起回到了村子裏麵幹農活。她的父母看她勸不聽,也就沒有再勸,但是那個侄子卻害的她父母去世,並且接管了他們手裏的財產。
她幫著把自己婆婆下葬的時候,發現婆婆手裏麵的那個蟲子,然後自己不受控製的吐了起來,最後發現自己的嘔吐物裏麵也有一隻蟲子。
然後她發現了自己的不對勁,不過她自己一直在心裏麵就是個堅強的姑娘,雖然一直差不多都是渾渾噩噩的在外麵度過的,但是她的心靈一直都在思考與問答。
她暗自探訪了周邊的村落,然後寫了信給周圍的政府,但是政府並沒有給予什麼太大的動作。然後她看著又一批年輕姑娘的到來,去鎮上買了柴油,去山上收集了鬆脂,用自己前18年耳濡目染過的化學知識,將整座大山鋪滿油墨。
那一天她帶著最年輕,最機靈,也最像她的那個姑娘走出去了。剩下的姑娘願意走的也就跟著,不願意的,她就帶著他們到山裏麵的瀑布洞,告訴她們呆在這裏可以保命。
村裏麵的人極少有知道這麼一個地方存在的,這邊多是幹活的婦女才會深入的地方。她也是偶然間才發現的。
那一天剛好是村裏麵一戶人家吃酒的時候,她往酒裏麵下了大量的安眠藥,負責拐賣婦女的主力差不多都在這裏,然後她進行了放火。
不光是這個村莊,她連著這一片肮髒的大山都一起燒了。她覺得,自己也不配活著。伴隨著熊熊大火,她覺得自己的靈魂也得到了升華。
她在這個村莊裏麵生活了二十多年,她知道怎麼做才能夠控製火勢,知道怎麼做才能夠讓那些人渣得死光光,她也知道怎麼做才能夠把這件事情的影響擴大。
放火燒山,牢底坐穿。
她不想坐牢,也不想放過那些進去了隻能夠判三年五年的人販子,她帶著周圍五個村子的人一起陪葬,想必那些不堪折辱的姑娘們都一定很開心的。
王小野沒能夠在那些畫麵裏麵看到真正的徐家村的地址,但是卻看見了那些重重疊疊的大山,就好像一波又一波的碧浪,能將人拍死在那裏。
王小野隻想說,在大山裏麵想救個人不容易,想弄死全部人還不簡單嗎?何必要用燒山這樣的陣仗?殺雞焉用牛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