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快醒醒啊,再睡下去可要誤了時辰了,今天是相爺生辰,可不能遲了。”
一間古色古香的屋子裏,丫鬟環伺。香爐裏飄起淡淡的煙,散發著沁人心脾的果木香。一位約莫十三四歲的小姑娘躺在床上,似是聽到了丫鬟的催促,睫毛輕顫,秀眉微蹙,緩緩睜開雙眼,環顧了四周,扶額道:“我這是又回來了啊。”
“姑娘說什麼呢?什麼又回來了?小姐是做噩夢了吧,瞧這滿頭的汗。”小丫鬟一邊說著一邊扶著蘇芮知起身。
蘇芮知坐在床邊,看著這熟悉的房間和丫鬟,喃喃低語:“又是這樣的夢。”
自一年前失足落水後蘇芮知便開始斷斷續續地做這樣的夢,夢裏的人她不認識,夢中的地方也很陌生。夢裏車水馬龍,高樓林立,五彩的霓虹燈把黑夜照得如同白晝,夢裏的人穿著打扮各異,皆不同於大夏朝。夢裏的女子一頭長發烏黑亮麗,發梢微卷,穿著一襲碎花短裙,走在一名男子身側,腳下步履輕快,麵上笑容淺淺。她時不時地抬眼偷偷打量著身側的男子,卻又在察覺到男子轉頭看向她時忙低下頭,神色顯得有些許慌亂。
“你又偷偷摸摸地在看什麼?”男子看著她神色慌張的模樣,笑著問道。
許是被人說穿了小心思,她顯得有些著急,臉頰緋紅,嘴下卻絲毫不肯退讓,“誰,誰看你了?肖梓諭,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自戀啊。”她故意拖長了尾音,語氣有些許挑逗的意味,說完便笑著跑開。
肖梓諭見她這副模樣,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小跑著跟上前,擔心她跑得太快摔著,又開口道:“江忬亦,你再跑快點,真不怕摔啊。”
“你管我啊,我摔了我會爬起來接著跑。”
“你慢點跑……”
“姑娘,姑娘……”耳邊傳來丫鬟急切的聲音,蘇芮知回過神來,揉了揉眉頭,輕歎了口氣,道:“沒事,做了個夢,醒來一時沒回過神罷了,落葵,扶我起來,伺候梳洗吧。”
那被喚作落葵的小丫鬟忙應道:“是”,伸手扶著蘇芮知到妝台前坐下,而後轉身朝屏風外喊道:“姑娘起身。”
話音剛落,隻見屏風外陸續走進來幾個端著各式盥洗用具的丫鬟婆子,有條不紊地伺候著劉思穎梳妝。
這時又一名丫鬟匆匆進來,朝著蘇芮知福了福身,說道:“姑娘,今日相爺生辰,京中大小官員都會前來賀壽,遐院兒和水院兒那邊早早地就起了,這會兒怕是已經去前廳了。”
蘇芮知輕笑一聲,隨手拿起一把玉梳,輕輕地梳著,丫鬟見此,福了福身便又退了出去,不多時再進來手中便又多了一個托盤,上麵整齊地疊放著一套天縹色的衣裙。看著梳頭丫鬟仔細地插上最後一支發釵,這又才適時地走上前,輕聲道:“姑娘,昨日成衣鋪子送來的衣服,已經清洗熨燙過了。”
“嗯,再把父親之前送的那塊玉佩找出來,佩這身衣裳正合適。”蘇芮知緩緩起身,雙臂伸開,任由丫鬟替她更衣,最後再由丫鬟小心地係上玉佩。一屋子的丫鬟婆子再齊齊福身退了出去,隻留了落葵和後麵進來稟話的丫鬟綠筠留下。
見丫鬟們都退下了,蘇芮知才又說道:“綠筠,你留下來,守著院子,今日賓客眾多,莫要叫不相幹的人混進咱們院兒裏了。”
綠筠應了聲,便退了下去。
“時辰不早了,可知父親在何處設宴?”蘇芮知問道。
“回姑娘,這會兒相爺應當是在前廳接待眾位男賓,夫人在藕香苑的花廳設了席接待眾位官家夫人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