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硬跟徐淩很親近,他看徐淩這樣,便主動要抱著毛孩,徐淩實在是累了,也不跟他矯情了,他替阿硬拿些東西,阿硬幫著抱毛孩。可偏偏毛孩認生,在阿硬懷裏更不老實,最後沒辦法,還是徐淩抱著,有個花族的女人見狀,主動說要下馬跟著走會,讓徐淩騎上了馬。
徐淩也不好意思一直坐在馬上,他歇了會,就下來繼續走著。
中午的時候,全部落人停下來稍作歇息,也沒有生火,吃的昨晚剩下的肉,統共歇了不到半個小時,繼續趕路。
晚上,直走到天黑,黑山這才讓大家休息,徐淩一屁股攮在地上,他現在是一點都不想動了,有人開始生火,有人準備食物,然後大家圍在一起吃飯,仍很少說話,就是說話也閉口不提“海神發怒”的事,唯恐提了,大水就會立馬襲來。
除了當天晚上吃的食物,眾人也把轉天的食物準備出來,派了幾個人負責守衛,其他人就睡了,大家都睡慣了火炕,如今再睡在潮濕的地上,已經是十分不習慣了,但也是趕了一天路太累了,眾人折騰了一會,總算不甚舒服地睡著了。
這樣逃命似的趕路連走了幾日,不是誇張的說,徐淩能感覺自己迅速地瘦了下去,身上的獸皮裙一再變寬鬆,以前腰上的草繩係著正好,現在能耷拉下一大段。
部落裏大多數人都是自打在海邊定居後沒有出過樹林的,他們早忘了路,也不知道還有多久能走出樹林,黑山多次出去過,自然記得,看著有些熟悉的景色,他振奮地鼓舞著人們:“族人們,我們快要走出樹林了。”
眾人跟著歡呼幾聲,有的也露出鬆口氣的表情,似乎認為走出了樹林就能躲過海神發怒。
這日,人們繼續趕路,已能隱隱看見不遠處開闊的視野,忽然黑山放慢了速度,然後他高舉雙手擺了個停止的動作,馬匹和人們漸漸停了步子,黑山也跟著停了下來,他表情嚴肅,側著頭,似乎在聽著什麼動靜。
歪口和大鼻幾人常年和黑山合作打獵,對他的行為很是熟悉,他們知道首領可能發現了什麼,他們輕輕放下手裏的包裹,向四個方向微微散開,然後和黑山一樣,或是側耳傾聽著,或是仔細嗅著空氣裏的氣味。
不一會,幾人回到黑山旁邊:“首領,有動靜,不止一隻。”
黑山表情凝重,他吩咐部落裏的壯漢上前戒備著,那些人都放下了行囊,把其餘人圍在中間,舉著武器麵向著各個方向。
見此情景,眾人都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大家斂聲屏氣,沒人再開口說話。
徐淩此刻正坐在馬上,並且是領頭的第一匹馬,所以他幾乎是第一個看見從林中,慢慢悠悠走出身長約一米,灰黑色皮毛的動物,那動物有點像狗又有點像豺,耳朵是圓的,身後的尾巴如同一個翹起了的白色毽子,在它的後麵還跟著好幾隻同樣的動物。
徐淩從沒見過這種動物,他見它們呲牙咧嘴麵露凶光,忍不住倒抽口氣。黑山他們此時也看見了,隻不過他們知道這是白尾,喜歡成群結隊生活,很是凶猛。
黑山並不畏懼,但一想到要是正麵衝突,他們也必有傷亡,黑山不由得麵露不悅,他另一隻手放在腰間的匕首上,猶豫要不要先動手。
幾乎在黑山就要把匕首拔出來的那一刻,眾人看見自白尾的後麵竟走出來幾個人,他們同樣手裏拿著武器,戒備地打量著黑山他們。
黑山微微壓低身子,左手背後,正緊緊攥著匕首手柄,在他猶豫著要不要開口說句話的時候,那邊的人先開口了,語氣雖然謹慎,但並無不善:“你們從哪來?是哪個族的?”
黑山大聲回答:“我們從海邊來,是天蛇部落的。”
那人並沒太注意“部落”二字,隻當它是個不同的稱呼,他來回來去打量著黑山的身子,嘴裏喃喃著什麼,然後又有些懷疑地問:“海邊沒有氏族?”
“我們是之前剛遷徙到這的。”黑山回道,然後也開口問:“你們是什麼族?”
那人揚了揚下巴,他握著武器的手變換了下姿勢,眾人看見他左胸上畫著一隻長著大嘴做撲抓狀的野獸:“我們是獸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