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小鐵匠(1 / 2)

春風徐徐吹過,路邊垂柳從沉睡中醒來,樹枝上掛滿了綠油油的新芽,像千萬隻綠色精靈,為這初春添了幾許生機。

天水郡是東楚國最西邊的大郡,據天下險關一線天抵禦著西魏前進的步伐,是東楚三大軍事重鎮之一。駐守一線天的將領是名滿大陸的七大名將之一的“鐵壁聶寒衣”,聶寒衣起於草莽,一步步積功至邊關大將,駐守一線天十年,抵擋西魏大軍百萬於關外,名動天下,一手‘血戰八荒’刀法更是有鬼神莫測之威,砍了不少英雄好漢的大好頭顱。有他坐鎮一線天,東楚皇帝都覺得睡覺特別踏實。

自從聶寒衣擔任一線天守將來,嚴明軍令,以前天水城隨處可見的兵痞為之一清。加之用兵如神,抵擋住西魏腳步,天水一時之間倒是一片歌舞升平。

天水城南,是大小無數的鋪子,包羅萬象,應有盡有,是天下聞名的商業區。聚寶街大多是經營鐵器的商鋪,雖然朝廷對武器管製嚴格,但打造農具和生活用品的鐵匠隻要登記在冊就屬於合法的。

靠近街東邊的‘孟記’在天水算是有名的鐵器鋪子,雖然加上主人起居處隻有百來平米,但孟記出產的鐵器質地和價格都是眾口稱讚的。孟記老板和手工師傅就是同一個人叫孟白騎,四十來歲,刀削的臉龐,身高足有八尺,滿身肌肉凸起,似乎蘊藏無窮的力量,加上古銅色的肌膚遠遠看來就像一尊羅漢。說也奇怪,這一個大男人卻不是本地人,十年前帶著個三四歲的男孩子落腳天水城,盤下了當時正想轉手的鐵器鋪,就做起這鐵匠來。為人不太愛說話,來了十年和周邊鄰居都沒有什麼走動,最多遇到的時候會點個頭而已,也就和對麵的瘸子郎中還會搭上兩句,那都是因為瘸子郎中曾經救過中蛇毒的孟毅,也就是那個當年隻有三四歲的孩子。不然整天就埋頭在鐵匠鋪裏打鐵。

不過孟毅到和他的父親長的雖然相像,但性格卻是南轅北轍,與父親的冷不同,孟毅這小子雖然隻有十四五歲,但身材比一般的同歲少年要高的多,長的一副小大人的樣子,生的一張甜嘴,見老喊老,見小喊小。鄰裏都喜歡這個懂事的少年。

此時鐵匠鋪裏隻有孟毅在敲打著手中的鐮刀,他自小天生神力,六歲就跟著父親學藝,到今年也有八個年頭,做這些活已經不再話下,所以慢慢的孟白騎也索性當了甩手掌櫃,經常幾天不見個蹤影。

這日也是大早的就不見了父親的蹤影,孟毅這兩年到也習以為常了,自己開了店門,做了些吃的填飽肚子,一手持錘一手抓著鐵夾夾著一把初製的鐮刀在砧子上敲打起來,一時之間整個店裏就隻聽見鐺鐺之聲。

用孟白騎的話來說就是不要小看打鐵,打鐵那也是一種藝術,用一把二十來斤重的大錘去敲打幾兩的鐵器,如何控製力道火候並不像外行認為的光憑蠻力,而是需要不同時候用不同的力道,一個真正的好鐵匠應該做到‘三到’,即手到,眼到,心到。真正的大家打鐵時候就猶如庖丁解牛一樣,敲打的聲音應該是一首優美的音律。

孟毅控製著手中力道,腦中時刻回想著父親所授的知識,一遍遍的敲打著手中的鐵器,手中二十來斤的大錘仿佛沒有重量般在孟毅手中上下翻飛。孟毅呼吸不疾不徐,綿延悠長,這是八歲時中蛇毒後瘸子郎中所受的一種吐納功夫,用老郎中的話來說就是也是老人家我看你小子順眼,不然的話我這“枯木逢春功”就是你跪著求我我也不教你。而整日一塊冷臉的父親難得的附和道:“這話到是不假,雖然這門功夫難練,但練成後威力也是天下一絕。”

雖然練了幾年孟毅除了感覺五官比一般同齡人靈敏外也沒有發現什麼厲害之處,但一來相信自己的父親也不會騙自己,二來閑著也是閑著,就當打發時間。不過老瘸子郎中自從傳授了這門被他誇得似乎上天下地戰無不勝的神功給孟毅後,倒是時常弄些稀奇古怪的草藥回來,不是給孟毅煮了吃就是煮了讓孟毅洗澡,有的藥那氣味有時候想起來孟毅都有些想吐。但身體倒是越發結實靈活,也從來不見生病什麼的,力氣也使越發的大了。

孟毅一邊敲打著錘子一邊融入父親教過的一些雜七雜八的拳法在錘子上,用孟毅的話小爺是練功打鐵兩不誤。十四歲的孩子總是夢想有一天能做個征戰天下,名揚四海的大將軍的,尤其天水城裏時常聽得到路人議論那位保護神戰無不勝的“鐵壁聶寒衣”,那種崇拜的神態讓許多少年心癢難耐,天水郡一時之間刮起一場練武熱潮,家家少年舞槍弄棒,夢想有一朝自己也像聶寒衣大將軍一樣名揚大陸。隻可惜畢竟窮文富武,一般少年又怎麼能夠學到什麼高深的武藝。大多就會些花架子,不過對付一般一兩個人倒是綽綽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