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馬車載著兩個18歲左右的少年郎,從大唐疆域的北邊,沿官道一直走,幾乎行遍了整個大唐疆域的東邊和南邊。
沿路上,每個書院都留下了他們的足跡。一個一身藏藍色的書生長袍,唇角微垂,透澈明亮的雙眸蘊著波濤洶湧的大海,高挺鼻梁,看似柔弱的手握著一本書。一個一身黑色勁裝,長劍在手上把玩著,腰間掛著一個香囊,香囊上隱隱繡著一個智字。
“阿兄,你說咱小外甥女會不會喜歡我們帶的禮物。”崔明智問向旁邊的書生(崔明仁)。
“你親手做的東西你自己不知道。”崔明仁眼皮子都沒翻一下。
“以前送回去的沒一點回音,這不心裏沒底嗎?話說,阿兄那誰到底什麼什麼情況,阿姐信裏沒詳說。是不是那個老匹夫欺負阿姐了。”崔明智,手中的劍往旁邊一扔,一隻野雞被打了下來。
“呃,手快了。阿兄我這就去撿。”崔明智賠笑道。
“這裏離長安城還有三四天的路,按你的速度,趕不上阿姐的生辰了。”崔明仁冷清的聲音就如同一隻雪糕,一口塞進崔明智的嘴裏,讓他迅速冷靜下來。
“阿兄,說起來,好像有4年沒有見過阿姐了。我真的好想阿姐。”崔明智撿回野雞,麻溜的處理獵物。
崔明仁沒有回話,他將書放好,走向崔明智,順手點起了火來。夜色很快籠罩著這片森林。
滋滋冒油聲在安靜的地方顯得異常響亮,火舌舔著食物,好像跳舞的精靈。
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兩兄弟警覺起來,背靠背站在一起。
“出來吧!”崔明智一字一句道。
“嗬嗬~嘻嘻~ 猜猜我是誰?”一個近似於公鴨在叫的聲音傳來。
“猜對了有獎賞喲!”另一個清亮的聲音從另一邊傳來。
“謔謔”一陣馬兒的喘氣聲傳來,接著是一群馬跑來的聲音。
“看劍……”那個公鴨嗓飛身出來,臉上蒙著黑巾。
崔明智提劍相擋,兩個你來我往,好一陣子。
就見到那個公鴨嗓將臉上黑巾一扯,身子向上一跳。嘴裏說道,“我說小舅舅,我你都認不出來,太讓人傷心了。我的心,都碎了。”
“程處嗣,你丫的有毛病啊。你個公鴨嗓誰聽得出來。再說我們都4年沒見麵了,我認出你個鬼。”崔明智繼續欺身上前,與程處嗣繼續鬥在一起。
“侄兒見過仁舅舅。”程處亮恭敬的向崔明仁行禮。
要知道崔明仁可是個狠角色,文武雙修,最厲害的是智計百出,一人單挑了江南道最厲害的書院,然後還被人哭著喊著要拜師。
幼時程處亮不懂事,不服崔菀娘管教,結果被崔明仁暗裏教訓了一番,欣然悔悟,才有了現在的程處亮。
“好。”崔明仁隨手撿起兩片葉子,輕輕一甩,打到那打得正歡的兩人,手一抖,劍全掉了。
“舅舅。他欺負我。”程處嗣道。
“阿兄。他欺負我。”崔明智道。
“雞烤熟了,先用膳。”崔明仁一錘定音。
“程九見過崔二郎、崔三郎。”
“程十二見過崔二郎、崔三郎。”
程九和程十二將帳篷紮好,就走過這邊。
“程叔,辛苦了。小十二,長大了。”崔明仁眼中帶著些暖意。
崔明仁和崔明智在崔菀娘嫁到程家後,也跟著住進了程家,這個是姐姐答應出嫁的要求之一。姐夫對姐姐不錯,除了有兩個小麻煩,但對心智成熟的崔明仁而已,太過簡單了。
隻是崔明仁天生性子冷漠,從小他就對任何事情提不起興趣,學習各種知識學問對他來說和吃飯喝水一樣,連武功他也是看一眼就能完美的複製出來,並且加以改進。所有人覺得很難過的時候,他根本哭不出來。所有人覺得很高興的時候,他覺得一點意思都沒有,還不如回去睡一覺或者看看書。
不過早熟的他能理智的分析每個人的想法,模仿、觀察成了小時候崔明仁的日常生活。加上當時失去父親時年紀小,有姐姐幫忙提醒一些事情很容易混過去了。
在程家和崔明仁接觸最多的除了姐姐姐夫就是程處嗣程處亮程處弼三兄弟,再就是程九、程十二。
至於崔明智,天天和那三兄弟在一起,已經把自己同化了。
等大家用完晚膳,崔明仁坐在火堆旁邊,盯著火苗出神。
“二郎君,是要回長安城嗎?”程九問道。
“嗯,姐姐八月生辰。”崔明仁沒回頭。
等了一會兒,崔明仁抬頭問程九,“程叔,十娘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