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明仁帶著程十娘去了浮曲閣。
“你。這裏是哪裏?”程十娘問道。
“叫我阿仁,以前你就是這麼叫我的。”崔明仁提醒程十娘。
“哦,那,阿仁,這是哪裏?”程十娘繼續問。她看不清就是個模模糊糊的影子,總覺得有些不方便。要知道剛剛才從正常人變成瞎子,還是個失憶的瞎子,她沒瘋掉都算她心理素質好了。
“這裏是你設計的浮曲閣。說這裏僻靜,適合你練琴。”崔明仁將程十娘放在一張軟榻上。然後從一旁的櫃子裏拿出一張古琴。
“想聽什麼?”崔明仁問道。
“不知道,我完全沒有記憶。”程十娘搖搖頭說。她在沙漠裏又沒有人會古琴,哈蒂曼倒是會西域那邊的樂器,不過一般是哈蒂曼彈琴,程十娘唱歌。
“你,嗯,阿仁能彈一首給我聽聽嗎?”程十娘也想找回記憶。
“好。”崔明仁開始彈奏起來,整個浮曲閣,猶如立體聲環繞的音響。《長相思》、《鳳求凰》、《高山流水》,一曲完了,又是一曲,一連彈奏了三首曲子,崔明仁才收手。程十娘之前自己不會總是要崔明仁彈琴給她聽。
“好聽。但是聽不懂。”程十娘很直接的說出感受。
“你啊,還是如此不愛彈琴,你的白師父真要傷心了。”崔明仁看程十娘的表情就是一點都沒想起來。想起來之前,程十娘在白師父手下練琴的場景,真是聞者傷心聽者流淚。
“白師父?”程十娘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條件反射。
“你的古琴師父。”崔明仁看到程十娘大反應,感覺之前程十娘說的學渣天然怕老師原來是真的。
“我還有很多夫子嗎?”程十娘低下頭思索半天,好像空間裏有個古琴老師,好像是個老頭子。看起來凶巴巴的。
“是的。”崔明仁回答道,你的策論還是房相公杜相公親自教的。
“嗯,有沒有一位頭發黑的時候凶凶的,頭發白的時候又比較溫柔的夫子嗎?好像是教圍棋的。”程十娘回憶起虛擬空間的大帥哥。
“還有一位很溫柔的中年郎君,教一種叫象棋的,很有意思的東西。”程十娘回憶起虛擬空間的溫柔老帥哥。
“還有一位看起來非常嚴肅的總是穿著一身黑衣服的老先生,好像是教一個叫格致學的,很有意思。”程十娘回憶起虛擬空間的黑臉大魔王。
“你還有記憶?”崔明仁有些激動。
“不是,好像剛剛腦袋裏出現了什麼。”程十娘可不敢說她有個空間,裏麵有個虛擬課堂,就是這些人在上課。
“黑衣服的老先生是教你格致學的秦夫子;溫柔的中年郎君是你的老豆,就是你的義父。”崔明仁頓了頓。
“那個大帥哥呢?”程十娘連忙問道。
“大帥哥?你很喜歡他嗎?”崔明仁把琴放好,走到程十娘麵前,又將程十娘抱在懷裏。
“那個,不知道。”程十娘感覺自稱是自己夫君的家夥太喜歡把她抱在懷裏了,但是該死的她反抗不了。銅牆鐵壁一般,推也推不動,拉也拉不開,恨得她隻想一口咬下去,但想想還是算了,萬一牙蹦了,吃不到好吃的了。
一隻手挑在程十娘的下巴下麵,崔明仁看著眼神失焦的程十娘,歎口氣。之前就發現程十娘特別喜歡好看的人,怎麼連失憶了都隻記得美人臉,其他都不記得了。
“那是我。”崔明仁將程十娘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有點自己吃自己的醋。
程十娘下意識的捏捏,然後像觸電一樣,跳起來,差點摔跤。
“小心點。”崔明仁被嚇到了。
“明天我要出去一趟。你乖乖在家裏好不好。我讓彩雲,就是你以前的婢女照顧你,好不好。”崔明仁說出明天的安排。
“可是我什麼都不記得了。”程十娘感覺自己作為一個瞎子,在沒有學會生存技能之前,好像做什麼都不方便。
“不怕。彩雲是看著你長大的。你要是害怕就睡一覺,我很快就回來了。”崔明仁安撫道。
“那你快點回來。還有能不能教我怎麼閉著眼睛走路,吃飯。雖然我知道隻要兩三年我就可以重新看見,但是現在太難受了。”程十娘隻能求助崔明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