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曼春的話,讓他的心髒猛烈跳動,好在手上的動作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反而是雙眼露出一種讓汪曼春誤以為他是驚訝的神色。
一名優秀的特工,也同樣是一名優秀的演員。
司徒禮正在向這個方麵成長,也正在使用這項演員的能力。
他略表榮幸,“沒想到我還能讓汪處長記得,還以為在門口的時候汪處長是在和我說客套話呢。”
“我一向沒有和別人說客套話的習慣。”
“那……”
“你是不是來過七十六號?”
司徒禮猶豫了一秒鍾,搖頭,沒有說話。
“也沒來見過梁處長?”汪曼春再次詢問。
他再次搖頭,“汪處長,你也知道,現在這個生意不好做,我和梁處長是朋友,豈能因為我這個做生意的身份而給梁處長添麻煩呢?”
汪曼春盯著他足足幾秒鍾後才放棄,而是轉頭笑道:“你叫什麼?”
“司徒禮。”
隱藏自己的真實姓名對於他來說不是一件好事,他注定要為淞滬的抗戰事業而奮鬥。
這些人有上百種能力挖出他的名字,隱瞞是最愚蠢的行為。
“好名字。”
汪曼春敷衍道。
司徒禮知道她在敷衍自己,但同時也在內心深處暗暗的鬆口氣。
汪曼春不是一個無能之輩,相反,因為想要獲得那些功勞,她心狠手辣,多疑,隻要有一點讓她覺得懷疑的地方,她就會化身惡鬼緊跟著對方,等對方一旦露出馬腳,她就會毫不猶豫的撲上去。
汪曼春是一條餓極的瘋狗,非必要的時候,司徒禮可不想和她公堂對簿。
到時候那就是子彈穿腸過,閻王在身邊了。
“來了。”
“佐藤將軍來了。”
人群中嘈雜的聲音落到每一個正在聊天的人耳朵裏麵。
所有人的脖子都伸的很長。
佐藤大藏在這些商人的耳朵裏麵都快聽出老繭。
他的實力大於他的名氣。
每個人的目光都停留在門口。
司徒禮看似不例外,但眼神已經瞄準剛才的每一個特工。
就在這時候,他見證了什麼叫做藝高人膽大。
數道摩斯密碼在他們的各種掩蓋手法下發出。
徐永剛,摸眼鏡,抖袖口,點酒杯,看似平常的動作,司徒禮卻見證到葉衝正在對他做出回應,步伐向前。
司徒禮不懂這個意思,因為他不是那邊的人,也不知道他們之間所定的翻譯。
但,眼鏡,袖口,酒杯。
司徒禮的眼神飄向徐永剛的袖口,袖口處繡著荷花。
眼鏡,腦袋部位,荷花……芙蕖,荷花,蓮花,芙蓉,芙蕖,叫法不同,卻都是蓮花的別名。
點酒杯。
扣動扳機子彈射出的聲音?
難道說,紅方也要對汪芙蕖動手?
這明台的運氣得差到什麼樣,他的殺母仇人最後他自己卻沒有親手報仇。
司徒禮隻敢站在汪曼春身後,眼神也隻敢背著那些在盯著他的七十六號特工去仔細觀察這一點。
稍有不慎那就是萬丈深淵。
高占龍也在發自己的指令,司徒禮隻看到一點,卻看不到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