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楠抬臉一笑:“嘿嘿,我沒帶卡出門,你陪我去取一趟唄,不白跑,我請你吃飯,多貴都可以!”
二十分鍾後,範楠用從應修遠那兒借來的車費在路邊買了兩杯熱咖啡,然後坐上了大喜停在一條街之外的車。
趁晚高峰到來之前,匆匆往自己工作的酒店趕,先去拿包辦離職,然後去宿舍取東西。
重生的第一天,她要跟上輩子在魔都不愉快的打工仔生涯徹底說拜拜。
大喜以為範楠會嫌棄自己的車破,原本還有點不好意思。
沒想到一路上看範楠喝著咖啡,有一搭沒一搭的跟自己聊天,心情很是不錯。
看範楠一路上都在打量著車窗外一晃而過的風景,她問,“沒來魔都多久吧?第一次過來?”
範楠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開口:“對,第一次。”
這輩子的第一次。
就在範楠跟大喜扯閑天兒的時候,芳華公司的會議室裏的氣氛正無比焦灼。
主要圍繞一個問題——“底線在哪裏?”
“要什麼底線咯!”
王大福將打火機往桌子上一扔,右手剛點好的軟中華冒著股股白煙。
他猛吸一口,嘴裏話不停:
“這是幾個億,不是幾百萬幾千萬,還要什麼底線。”
“要我說,隻要對方不是像那幫子豺狼虎豹的外國人一樣,一切的底線都好說!”
“換一個底線,我們手底下的員工年終福利能多幾倍。”
“都2013年了,咱們的那些老思想,得改改咯,你說呢,老顧。”
說罷,王大福又吐出一個煙圈,跟顧溫榆隔空相望。
顧溫榆沉默著,王大福從自己剛創辦這個公司的時候就一直跟隨著自己,是實打實的左膀右臂,他的話,顧溫榆總是會聽。
隻是......
“我也不是非得固執的守著15%這個底線不放。”
“我知道,人家肯花幾個億來投我們芳華,肯定不是衝著我們一瓶洗發露賺塊兒八毛來的,人家圖的是我們品牌效益。”
“但說實話,我們沒什麼品牌效益。尤其是這幾年,生產線關了一條又一條,銷量一年不如一年,雖然人家說了讓我們保持15%以內的毛利率,但我自己真覺得不好意思。”
“人家畢竟是投資,不是扶貧。”
王大福旁邊的一個年輕站起身,語氣急切:
“那就漲價!現在跟80年代畢竟不同,大家都不缺十塊八塊的買瓶洗發水。”
顧溫榆看向那個年輕人,
“漲價很簡單,但漲到一定的區域,跟我們同價位的產品就會更多,顧客可以選擇的種類就會更多,他憑什麼選擇我們?”
“那就出新品,從技術上入手,有了新技術,價格自然水漲船高!最近研發室不是有了新配方嗎,可以搏一搏!”
“一個一向走平價路線的品牌,突然開始主打中高端,跟那些一直走中高端路線的品牌打擂台,你有幾分獲勝的把握?”
年輕人沒想這麼多,被顧溫榆幾句話問到啞火,撓了撓頭,不甘心的坐回了座位。
王大福的侄子王強縮在會議室的角落裏,看了看眼前的情形,掏出手機開始低頭發消息:
【是有新投資,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腦殘暴發戶說要投幾個億,但我看情形芳華不像是能接住的樣子,等我想想對策,爭取一把將芳華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