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京城的華國日用化學工業研究院的某實驗室裏，
張成化拿著試管心不在焉的搖晃著，被自己的老師一巴掌拍在了後腦勺。
戚方德穿著實驗室白色大褂，頭發花白卻精神勁頭十足，衝著張化成橫眉怒目罵道：
“能不能幹，不能幹滾蛋！你以為自己個兒在晃紅酒呢！”
“我就是平時對你們太放鬆了，一個個的尾巴都翹到天上去了！”
“以為進了研究院就端上鐵飯碗了？沒有研究成果你屁都不是！”
張成化也不反駁，默不作聲的放下手裏的試管，考慮著怎麼跟老師開口。
跟戚方德三年，他太清楚自己老師了，嘴硬心軟，身為華國國寶級的化學教授，但是為人一點都不傲氣，每次問他問題他都傾囊相授。
他曾為自己是戚方德手底下的學生而倍感榮幸。
隻是昨天......
隻是昨天他接到了大學學長顧溫卿的電話，說他們要成立一個專門研究氨基酸表活劑的科研小組，用的都是全球頂尖的設備和材料，機會可遇不可求。
對於綠色表活劑的研究，他跟老師努力很久了，但是礙於設備和人手的限製，進展緩慢。
每年向院裏申請購買新設備的文件總是被打回來，其實大家都明白，院裏真的不富裕，他們的錢要用在更要緊的地方。
“老師，我想辭職。”
掙紮半天，張成化還是開了口。
戚方德呆愣了一下，又難以置信的反問了一遍，
“什麼？”
“我說我想辭職，就今天。”
空氣安靜了幾秒，戚方德雙手叉腰站在原地將張成化剛剛的話在腦子裏過了好幾遍，隨即放緩了聲音，
“是不是我剛剛罵你罵太狠了你生氣了？”
“你是不是忘了你為了進研究院花費了多少心思？”
張成化低著頭不敢看老師的眼睛，
“我要去魔都，我大學的學長在魔都成立了一個專門研究氨基酸表活劑的科研小組，用的全是全球頂尖的設備，而且他承諾我，隻要幫他研究出好的氨基酸表活劑的合成方式和工藝，實驗室隨我用。”
“頂尖設備？有多頂尖？”
沒料到老師會問這個，張化成抬頭想了一會兒說，
“就......我們在研究院連打十年報告都不一定能申請得下來那種頂尖。”
張化成說完就用手護著頭，閉眼做好了挨揍的準備。
他想，老師肯定會說他是個叛徒，說他背棄研究院投靠了資本。
等了一會兒沒等來巴掌，卻等來了開門的聲音。
睜了一隻眼偷看，發現戚方德拿著手機進了另一個隔間裏打電話，
隔間和實驗室中間用玻璃隔開，雖然聽不見聲音，但能看見戚方德拿著手機又捶胸又頓足甚至好像還抹了兩滴眼淚......
張化成：完了，戚老師不會在給我媽打電話告狀吧！
電話持續了快半個小時，戚方德回來的時候聲音明顯有些啞了，但情緒異常的興奮。
“走吧，回去收拾行李，我跟院裏申請了外派。”
“啊......”
張化成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他眼淚汪汪的看著戚方德，
“師父......我不知道你原來這麼看重我，我以後一定不跟你頂嘴了，到了魔都以後，我一定經常給你打電話，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