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州城
申時的陽光甚是毒辣,一處不起眼的大樹陰影下的畫攤前,身著月白色長衫的公子,垂著腦袋坐在攤位中,輕輕的清理手裏的畫,精致的花紋和暗色繡樣則氤氳其中,一頭烏黑長發僅用一支木質竹雕挽著,餘下盡數傾瀉,雖看不清麵容,但能見其身形挺拔清俊無雙。
畫攤前圍著兩位書生,書生眉頭緊皺,凝重的指著攤主的畫作。
\\\"畫倒是好畫,隻是.......”
“王兄,隻是什麼”
\\\"哎呦,文兄你才到我們荊州城,你是不知道,這副畫是挺好,但現在荊州城沒誰敢買這種人物畫”
“為何”
聞言,書生壓低了聲音繼續道
“有鬼”
話音剛落,畫攤攤主搖搖頭,輕輕一笑,似是不信。
“王兄現在青天白日,可不能亂講鬼神之說”
見畫攤攤主和文兄不信,書生急忙解釋。“小生可不敢胡扯,這是三個月前發生的事”。
“三個月前,聽說孟家老爺不知在哪兒買到一幅貨郎畫,相傳此畫是南宋時期的,當時南宋王爺不愛朝堂,隻想當個商販。”
“常常隱藏身份在市集當個賣貨郎,還讓宮廷畫師將他賣貨的場景給畫出來,據說此畫師剛把畫作完成,就出事了”。
“你猜怎麼著了?”
“王兄,你別賣關子了”
“畫裏的王爺活了,活了,竟然把真王爺給殺了”。
聞言,一直垂頭的攤主,微微一抬頭,白淨的臉龐容若美玉,眼角細長,嘴角微微掛著一絲笑容,顯得溫和懶漫又清雅。
“這,這怎麼可能”另一書生大驚。
\\\"這可是我們荊州本地人都知道的事,不過在孟府出事前都認為這不過就是一個故事,但是孟府宅院可就真是出事了,這都兩起了,自從孟家有了這幅畫後,已經死兩個人了,而正好,今日便發生離異事件的整整第三個月,孟府家好多奴仆都怕的很,但是誰都不敢逃跑,畢竟孟府要是抓回來處置下場那不死也會脫層皮”。
“聽孟家家仆說,畫中的人在每月的午夜月圓日出現,還有有數以百計的靈使一同出現與畫中的人對人勾魂奪魄......”
“誰是沈朝竹”書生還未講完,七八名一臉陰沉的玄衣人手拿大刀,腰掛孟字銅牌,走到畫攤前質問。
玄衣中間的人,眼神犀利的掃視了所有人,再次強調“誰是畫師沈朝竹”
書生見狀,抓著另一書生連連後退。
“我們不是,我們不是”說罷,倉皇離去。
玄衣人立即凶神惡煞的盯住畫攤主。丟下佩刀在攤桌前,竟將攤桌剛才書生指著的人物畫給壓住,薄薄的紙受到衝擊,壓住的瞬間紙就被損壞了。
畫攤主人沈朝竹一見,起身恭恭敬敬一抱手“大俠,你這是為何,攤子小本生意,”沈朝竹喃喃道,肉痛的看著被毀的畫,這至少得值個30文錢吧!
“你是沈朝竹”玄衣人瞧著這人,舉止恭敬有禮,但眼神卻沒有絲毫害怕的感覺,有種奇怪的違和感。
“大俠要找沈朝竹?我家後院倒是有一片竹林竹筍,多的很,就是沒有沈朝竹,沈朝竹是何物?”說完還真誠疑惑的盯著麵前凶神惡煞的玄衣人。
“少給我打岔,你就是沈朝竹,來人給我拿下”
“大俠,你可莫要亂認錯了人,抓錯了人可不費了大俠的時間”沈朝竹弱弱的往後麵一躲,誰知退的匆忙,不小心絆倒了後麵的東西,竟跌倒了,一身飄逸的白衣瞬間抹上了灰塵,顯得稍稍狼狽。
“哼,不是你?”說完,玄衣人立即扯掉了攤前的一招牌一甩,直接丟在了沈朝竹的麵前。
招牌上赫然寫著幾個大字,走過路過不要錯過,沈朝竹畫師出品必屬精品。
沈朝竹一見,摸了摸自己的鼻梁,訕訕一笑。心裏算計了一番,今天出攤幸虧帶的畫不多,損失也不會太大。
“哎呀,誤會,都是誤會,我不是攤主,在下隻是看此處較為涼爽,趕路有點乏了,想坐下歇息歇息,想必是真正的攤主一會兒就回來了吧”沈朝竹邊說邊起身,然後轉身踉踉蹌蹌的朝著空隙間拔腿就跑。
“還不快追”玄衣人看著跑了的沈朝竹,跟著就追了上去。
隻見其人腳步虛浮,舉手投足雖是輕巧,可是呼吸沉重,定是毫無武功之人。
玄衣人名為孟葦,被孟府家主孟鶴堂收留,在孟府做了三十年打手,至今習武四十多年,孟葦不敢說自己武功多高強,但在當今武林中也是能占一席之地,不然孟府哪兒來的底氣敢在荊州城橫著走,這可少不了他這條護院狗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