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戲沒有精彩的武打片段,沒有波瀾壯闊的大場景,也跟平時常看的仙人故事沒有多大關係,隻是個有些簡單的愛情故事。
但,無論是老戲迷,還是初次聽璃月戲的書迷,都被這個故事捕獲了。
對於戲迷們,《梁祝》的劇情曲折多變、引人入勝,演員們的水準也很高、很投入。
從草亭結義開始大家就期待著祝英台女兒身的揭露,眼看兩人以兄弟的身份‘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那梁山伯又呆頭呆腦讀不懂祝英台十八裏相送時的機巧比喻,讓人歡喜的同時為梁山伯捏了把汗。
誰知道後麵真的要為梁山伯揪心了……那可惡的祝父,拆散了一對鴛鴦,成就了一對蝴蝶!
書迷們也從來沒想到過,文字上的故事在經過如此完美的演繹後,竟能比自己閱讀時的想象還要感人肺腑……
大家全都沉浸在了梁祝化成蝴蝶飛走的那一刻,一時間嗟歎聲與鼓掌聲是久久不願停下。
“花初!”
“花初啊!”
“我兒花初!!!”
隻有一個人,在看完整場戲後沉默著沉默著,悲呼三聲,昏倒在地。
“德安公!德安公你怎麼了?”
原來是那位開錢莊的德安公……
放在十年前,璃月港上至緋雲坡,下至各碼頭,人人都得叫這位一聲『德安公』。
但自從他的錢莊被愚人眾收購,商行也被擠壓之後,大家雖然還叫他德安公,卻隻是因為叫順口了,絕對再沒有一絲尊重的意思。
所以原本就有很多人認識他。
後來他反對女兒花初的婚事,逼得她跳井輕生這件事,更是鬧得璃月人盡皆知了。
旁邊的人們立刻把他身體扶正了,試圖喚醒他。
“徹底昏死了,這裏有醫生嗎?需要急救!”
“我來吧!”
鍾離正欲出手,離得更近的齊修明率先穿過人群進行搶救,在他一番操作之後,德安公終於悠悠轉醒。
“花初…花初……我悔不該啊!”德安公睜眼閉眼都是花初,嘶啞著嗓子虛弱地叫喊著,此情此景,大家在怪他自作孽的同時難免也多了些同情。
齊修明勸道:“老爺子啊,斯人已逝,生者如斯,惟願安息。你先別想那麼多了,我送你回家歇息吧。”
“花初…嗚嗚嗚……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齊修明搖搖頭,把發了癡的德安公背到背上,準備離開。
“嘭!”突然又響起的拍桌子聲把眾人的目光吸引了,隻見那茂才公將手中扇子刷地收起,指向德安公怒罵道:
“德安公啊德安公,我念舊情喊你一聲德安公!你老了臨了身體不好,不乖乖去不卜廬抓藥反倒跑這兒來看戲,大夥正看得投入呢,活生生叫你這個老東西敗了氣氛!”
看官們麵麵相覷,壞了氣氛是真的,可也沒必要為這就指責人家……有些人心裏有話卻也不敢說,現在的茂才公財大氣粗,還要勝過十年前的德安公。
那德安公是真的癡了,像灘爛泥趴在齊修明背上,嘴裏隻是念叨著花初的名字,一點反應都沒有。
齊修明轉過頭來瞪了茂才公一眼:“君子憐弱,不減其德,小人倚強,不增其盛。”
“你——!”茂才公又拿扇子指了指,但看見是個總務司的熟麵孔後,強忍著不發作,冷哼一聲,帶著他的下人從另一側離開了。
衝突雙方走了以後,和裕茶館的人們這才將注意力又轉回了《梁祝》。
“唉~,這出隻準備了兩天的新戲,一開演就把人看的悲傷暈厥,名頭傳出去了熱度豈不是要鬧翻天了?”
“不能這樣說吧?德安公那是特殊情況,換誰觸景生情都遭不住啊。”
“嗬嗬,人人都實事求是,那世上還會有謠言嗎?而且這是不爭的事實,隻不過有點小小的誤會罷了,你堵得住悠悠眾口嗎?”
“哼!『灰燼』老師的作品才不用靠這種虛假宣傳!”
“年輕人,我的話你是左耳進右耳出啊,都說了這種事甚至跟當事人都無關,而且對那個灰燼來說不是天大的好事嗎?戲火了,書也跟著火,被德安公這麼一鬧,簡直是占盡天時地利人和了,就偷著樂吧~”
“我說了,『灰燼』老師本來就很火,不需要借這出戲的火!”
“兩位,兩位!別吵了,你們就算吵破嘴皮子,能對這件事產生一丁點影響嗎?”
“嘿!你擱這兒裝什麼理中客呢?說吧,你是戲粉還是書粉?”
“我是純路人。但雲翰社和灰燼能合作,說明人家關係挺好的,你們粉絲卻在這吵架,不怕給己方產生負麵影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