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房間裏堆滿了雜物,老太婆和老公公把有用的沒用的東西都塞進臥室,就是一個塑料瓶也當寶貝。
看到父女兩人爭執,老太婆捂著自己的肩膀哎喲叫了兩聲:“忙活了一上午,連午飯都沒吃,依依,你趕緊去做飯。”
周依知道母親就喜歡和稀泥,憑什麼哥哥和弟弟的配偶就能把戶口遷回來,自己的老公就遷不了,此刻,她的心已經寒了:“爸爸不是說我就是在娘家吃娘家住嗎?這些年,一日三餐難道不是我做嗎?這麼一大家子,家務都能堆上天了,你們兩老身體不好,都不是我在照顧嗎?如果請保姆,你們知道要花多少錢,就算一年五萬塊,十年也是五十萬,難道我十年吃了家裏五十萬?”
老公公本來想就坡下驢,沒想到女兒這麼不依不饒,更加惱火了,現在家裏的兒媳翻了天,連女兒也不聽話了:“我和你媽把你養這麼大,你照顧我們怎麼了,孝順父母不是應該的嗎?難不成還要給工資你?”
“那周語和周全呢?每天兩個人回來就像大爺一樣往沙發上一趟,這些年連個碗都沒洗過,他們兩人的媳婦就更指望不上了。趙南薑之前早出晚歸,蘇蘇就更不用說了,一年都回來不了一兩次。你們沒養他們嗎?他們怎麼不伺候你們?”蘇蘇就是周全的老婆。
“難不成他們不上班?”老公公反駁道。
“好,他們上班,那他們上班賺錢給了你們一分沒,這些年給過生活費沒。”周依越說越氣,外人都羨慕她結婚了還住在娘家,不必受婆家刁難,可是一大家子住在一起,那些家務活就能把人壓垮了,她以為自己的付出能得到大家的感恩,沒想到,所有人都把這一切當作理所當然。
周語和周全兩人雖然工作,但是工資卡都自己捏得緊緊的,別說父母了,就是老婆孩子估計都見不到他們一分錢。聽周依問他們要生活費,周全的臉色就冷了下來:“你住在娘家,多做點事情怎麼了,家務活不就是女人做的嗎?”
這下周依更生氣了:“蘇蘇住在娘家,可是當大小姐的,什麼都不用做。你個沒出息的,結了婚,老婆都不住婆家,按理說,該讓你老婆伺候爸媽的,還不是你沒本事,震不住老婆,別人瞧不上你,結了婚也像個光棍一樣。”
周語渾身疼,見周依的話有些過分,趕緊阻攔:“依依,都是兄弟子妹,不要說這些話。”
周依已經殺紅了眼:“大哥,你就別說我了,看看你自己,被老婆打成這個鬼樣子,我看趙南薑現在是被鬼迷心竅了,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壞事呢,我看她的拳頭比什麼都硬,你們還想貪了她的房子和錢,到時候大家都別想活。”
周依這真是往周語的心口插刀,以前趙南薑雖然早出晚歸,但是好說話,性格溫順,周語一直引以為傲,現在趙南薑簡直是他的恥辱。
“依依!”老太婆眼見著事態升級了,趕緊拉著周依去了院子裏:“你今天魔怔了吧,和你爸爸兄弟說這些幹什麼?”
周依委屈地流淚:“難道就是因為我是女兒身,就活該麵對這些不公嗎?媽媽,你說,這些年我虧待了你們沒?雖然我沒工作沒錢,彭友一個人賺錢養家也辛苦,但是,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是不是?”
老太婆心疼女兒:“是的是的,街坊鄰裏都羨慕我們兩老有你這個女兒在身邊,你爸爸是以前的老傳統,覺得兒子能繼承香火,不過,你放心,到時候我偷偷把我那份拆遷款給你,加上你的那一份也能買一套房子,你和彭友的日子肯定會越來越好的。”
“真的嗎?”周依抬起哭得通紅的眼睛。
“真的!”老太婆已經餓得手發抖了:“趕緊去做飯,你剛剛說話太難聽了,待會給你爸爸道個歉,日子還遠著呢。”
有了老太婆的承諾,周依的心情好了一些,抹了一把淚:“行,那我去吃飯,待會給爸爸倒杯酒。”
“這就對了嘛!”老太婆抬頭看著轟鳴的空調外機,壓低聲音說:“這個怎麼辦啊,開這麼久空調要費多少電啊。”
周依眼睛眨了眨,他們現在不敢再找當麵找趙南薑的麻煩,但是可以暗地裏使絆子:“要不把電閘關了,就說停電了!”
老太婆眼睛一亮:“好,我就去拉閘!”
趙南薑是被熱醒的,一摸小豆子,滿腦門的汗,再去看空調,指示燈熄了,她打開電燈開關,沒有電,難不成停電了?江城水電資源發達,很少停電的,除非又是周家人耍的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