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顧慎便拿著個小瓶子跑了出來。
“不錯嘛,動作還挺利索。”賀卓元笑著打趣道。
顧慎白了他一眼,抬手將瓶子遞了過去,故意道,“這可是我壓箱底的藥,分開保管的,當然快。”貴重的自然要和普通的分開放,當然也很快就能找著。
賀卓元伸手接過,笑著附和道,“喲,如此貴重,就這麼給了我你不心疼?”
“心疼啊,那你還給我吧。”邊說著,顧慎還真的煞有其事地伸出了手。
賀卓元隻是想調侃一下來著,結果這人不按套路出牌,這下反而搞得他下不來台了。
“切!小氣!”賀卓元笑罵了一句,隨即趕忙將瓶子藏進了袖中,“送出去的東西哪還有再要回之理。”說白了,就是還是不可能還的。
“行了行了。”顧慎嫌棄地擺了擺手,倒也沒真的想要回來,“趕緊忙你的去吧,到時候別忘了請我喝喜酒就行。”
賀卓元愣住了,有種驀地被人戳破心思的感覺,遲疑了幾秒後才反應過來,“什麼啊?”八字還沒一撇呢。
見他裝傻充愣,顧慎也不戳破,假意催促道,“行了趕緊去吧你,別耽誤我研讀醫書。把這膏藥抹在傷處,三五天就能好利索。”
賀卓元聞言也不磨嘰,爽快道,“行,那我先走了,晚點聚。”
顧慎點了點頭,想說你出的來再說吧,想想還是忍住了。他不想觸及他的痛處,那種身為王子的悲哀,尤其是不受寵的王子。
不論在宮裏還是在外求學,從來都沒有自由可言。
走在回去的路上,賀卓元心裏卻犯了難。雖然宮裏人大多都不認得他,但宮裏人多眼雜的,若是被有心人瞧見他們孤男寡女待在一處,怕是會有損她的名聲。
方才他也是剛巧聽宮女說起,長公主的伴讀被罰給全寢宮的奴婢洗衣裳,他才尋了過去。尋到浣衣局卻不見人影,這才又抱著試試的態度去了那裏。
好在老天總算待他不薄,還是讓他遇上了。
隻是他沒想到,多年未見,她在宮裏居然過得如此艱苦,想來他那個刁鑽潑辣的王妹給了她不少苦頭吃。
思及此,賀卓元拿著瓶子的手不禁握緊了幾分,久未出現的怒意直衝心頭。
但同時他也深感無力,正如大家認為的那樣,他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棄子,待大王子登基後,他與母妃多半也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懷著沉重的心情,賀卓元調轉方向去了頤華宮,他母妃宮裏。
頤華宮。
“母妃,兒臣來看你了。”離了大老遠,賀卓元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李嬪正端著剛做好的糕點準備放到桌上,聽見聲音忙放下糕點,轉身迎了上去。
賀卓元疾步走了進來,見著母親忙俯身行禮道,“兒臣給母妃請安。”
李嬪忙伸手扶起眼前的寶貝兒子,有些哽咽道,“快起來。”
“你這孩子也真是的,方才回來一會兒就急匆匆的走了,母妃都沒來得及好好看你呢。”
賀卓元嘿嘿一笑,也知道自己理虧,全由著她抱怨不敢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