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起來吧。”天氣冷，地上又涼，跪久了對膝蓋不好。
“謝母妃。”
賀卓元雖然被“赦免”了，心裏卻更加五味雜陳，他隻跪了這麼一會，膝蓋就有感覺了，而知禾卻硬生生差點跪廢了腿。
賀淑妤，你該死！
“好了，此事就此了結吧。切記，日後絕不可再如此魯莽行事！”
賀卓元回過神來，忙應道，“是，母妃。”
“我聽人說，主上欲下旨將喬姑娘許給你做側妃？”
賀卓元抬眼看了看自家母妃的神色，看不出情緒，隻好老老實實的回答，“是。”
“是你主動向主上求的？”
一語中的。
賀卓元有些詫異，瞳孔猛地放大，“母妃怎知？”
“母妃不是傻子，有眼睛，看得出來。”更何況宮宴那晚，她覺得乏悶出去透氣的時候恰巧看見了，賀卓元往下房去了。
自己兒子的品性她自然清楚，她相信他不會做出格的事。
況且他此舉定然是有自己的事要辦，此時她若出現，不僅會妨礙他，恐怕還會使他難堪。
思來想去，她最終沒有跟上去，後來賀卓元來請安時，也未提及這件事。
她派人打探過這個喬姑娘，是喬家二夫人所生的庶女，並不受寵，據說二夫人也已過世。
如今在宮中又是這般處境，確實是個可憐的姑娘。
盡管身份不甚匹配，但，嫁娶之事，隻要雙方相愛便好。
說到底，她也隻是個妾不是麼？
看她長相清麗，眼神清澈，想來不會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
更難得的是，她感覺到她身上有一種宮中甚為難得的純粹。
“聽說在宮中多年也一直安分守己，做事勤快麻利，應是不錯的。”李嬪在心裏默默點了點頭，對這個兒媳婦已然初步認可。
“也罷，娶個側妃也好，素日也可多提點你些，免得再出差錯。”
原以為賀卓元會高興，卻不曾想他的臉色反而凝重了起來，“連母妃也覺得她...不可為孩兒正妃麼？”
賀卓元有些泄氣了。他原以為母妃會支持他的。
深吸了一口氣，賀卓元直接將自己的心思和盤托出，既然他不可能放棄，那便放手一搏。
“孩兒想讓她做正妃！”
“什麼?!”饒是李嬪見慣了大風大浪，也被賀卓元這般直截了當的態度和驚人的言語驚得瞪大了眼。
“不可！”在這件事上，她的態度倒是與賀章出奇的一致。
“母妃...”賀卓元有些激動，他不明白為什麼連一向疼愛自己的母親都不肯站在自己這邊。
“不要說了，這件事我絕不同意。”
“母妃—”賀卓元激動起來，一時有些口不擇言，“你要孩兒如何能眼見心愛之人淪為妾室，母妃已是如此，難不成...”
賀卓元的話在瞧見李嬪神情生變後戛然而止，理智回籠，他自責得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
賀卓元，你到底在說什麼啊？！你是不是瘋了！
明知道母妃忌諱這個，他還往她心窩子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