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知禾?”從出了太醫院就見她好似心事重重的,賀卓元終於忍不住出言問道。
喬知禾抿了抿唇,自知瞞不過他的眼睛,索性也直接坦言相告,“我擔心父親。”
賀卓元劍眉微蹙,卻是有著同樣的擔心。
但還是微笑著寬慰道,“別擔心,太傅與父王本是好友,不會對他怎樣的。”
不過眼見她憂心忡忡,賀卓元覺得還是得做點什麼。
“好吧,你先行回府,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
“你要做什麼?”雖然她憂心父親,但也不希望他有任何閃失。
他們倆對她來說,都是很重要的人。
“我去請父王放了太傅。”賀卓元邊說著拉過喬知禾的手,輕輕地捏了捏,“放心吧,很快我們一家人就能團聚了。”
喬知禾任由他牽著,感受到他手心的溫度,急躁不安的心終於慢慢安靜了下來。
“你先回府休息,不要胡思亂想,天塌下來,還有我撐著。”
喬知禾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她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己力量的弱小。
“平安回來。”喬知禾擰緊了細眉,抿了抿唇繼續道,“你與父親都要平安回來。”
賀卓元回以了一個安撫的眼神,而後便調轉方向去了禦書房。
—
禦書房。
站在禦書房門前,賀卓元深知一旦他進了門,便沒有回頭路了。
其實他很明白主上遲遲不肯放太傅回去的原因,但他為了能與知禾多相處些時日,故意避而不談此事。
但眼見知禾因為此事心緒不寧,他也知不能再這般逃避下去。
“兒臣求見父王。”
賀卓元說完不多久,李德海便從裏走了出來,像是早就在等著他了一般。
“主上有旨,傳成王殿下覲見——”
—
“來了。”賀章正低著頭批閱奏章,知他進來,卻也是頭也不抬,隻隨口說了句,像是早就知道了他會來。
“您遲遲不肯放太傅歸來,不就是在等兒臣自己來找您嗎?”
賀章聞言,終於肯把他那高貴的頭顱從奏折堆中露出來,冷笑道,“你倒是聰明。”
“你既然來了,該如何做,不用寡人教你了吧?”
“放了太傅,明日我便會啟程。”見他如此無情,賀卓元也冷了臉,說話也不再謹遵君臣之禮。
賀章擰緊了眉,有些不滿他的態度,“你怎可同寡人這般說話?”簡直放肆!
“主上若是不滿,大可將我同太傅關於一處。隻是邊境戰事,恐怕就要另覓良將了。”
“你!”賀章瞪大了眼,似是有些難以置信這些話居然出自於他那個看起來一向謹小慎微的兒子口中。
一個個的,全都來逼他!反了,都反了!
賀章氣急,但正如賀卓元所說,眼下確實動他不得。
咬緊了後槽牙,他揮了揮手怒嗬道,“李德海!”
“老奴在—”
“傳寡人令,放徐正清回去!”
“是—”李德海顫顫巍巍地應下,生怕一句說不對便觸了黴頭。
剛才他真是替賀卓元捏了一把汗,居然敢威脅主上,他有幾個腦袋夠砍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