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開!”隨著小金烏一聲爆喝,天兵天將戰戰兢兢的往外退。。
“小金烏殿下,陛下有旨,月宮仙子,不許踏出月宮半步。”一個守將小心的說道。
“我再說一遍,滾開!”玄日金輪上散出一片熱浪。
“殿下?”
“想試試太陽有多熱嗎?”
“不!”守將們急忙退到一邊。
小金烏大步流星闖進月宮,嫦娥癡癡的望著下界,一頭烏發披散的肩頭,形容憔悴,眼睛深深的陷了下去。
“嫦娥仙子!”小金烏抓起嫦娥的手。
嫦娥怔怔的抬起頭,世人皆知她冷若寒冰,絕情無愛,可誰知數萬年自己深居月宮,又恰恰是因為一個情字。一個死去的心,伴著一個死去的名子,她孤獨品著那一杯永遠也飲不完的苦酒。本以為這樣平靜寂寞的到天荒地老,可是他卻出現了,癡癡傻傻,望月千年,不怕被傷的血痕斑斑,不怕被累的疲憊無力。可是當自己把心捧出來交給他時,他竟已走上了那條不歸之路。
“楊戩呢?”嫦娥突然急聲問道。
“我帶你去找他!”小金烏拉起嫦娥,匆匆的離開了月宮。
榮川之眼,不是眼,是一個黑色地洞,巨大的洞口妖氣橫生,從上麵看就如一隻妖冶,怨恨,憤怒,絕望的眼睛,不甘的盯著三界。這裏是神仙的禁地,沒有人敢來這裏。
自榮川之戰後,蚩尤和薑娃被煉化,活下來的妖魔都被沉香塞進了黑洞之內,可是那無盡的怨恨依然不甘著衝上來,血殤用法力將這些封印,隻是以他的法力,卻無法長久的將這些毀天滅地的怨恨之氣封印住。
沉香扶著楊戩站在黑洞邊緣,妖異的薄霧裏雜著聲聲鬼嚎,沉香的手微微有些顫抖。
“怕嗎?”楊戩輕聲問道。
沉香誠實的點點頭笑道:“怕。”
“沒事,一會就不怕了。”楊戩拍拍兒子肩膀,給他鼓勵。
“楊戩!”看到重兵押送下的楊戩,嫦娥喃喃的叫道,起身便要落下去。
“別下去!”小金烏牢牢的抓住她,控製住雲頭。
“小金烏?”嫦娥淚如雨下,乞求的看向他。
小金烏搖搖頭:“仙子的心思,小金烏明白,可是仙子您不能下去。”
“為什麼?”
“仙子是他心裏的刺,他要走了,就讓他把這根刺也帶走吧,此時您若拔出來,隻會傷他更深。讓他走的平平靜靜,無牽無掛吧。”
嫦娥無力的斜靠在小金烏身上,深深的點點頭,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心裏隻有一念頭:“走吧,嫦娥陪著你!”
遠遠的,榮川之地立了許多神仙,他們有剛剛被赦免回來的,也有夜深人靜時悄悄溜到真君神殿上供的,現在他們的眼神除了鄙夷不屑,便是無邊的憤恨。麵前這父子二人驕橫跋扈,把持天庭百餘年,殘害了多少神仙,判下多少錯案,誰能數得清?今日終於報應不爽,活該這二人要填進榮川之眼,天庭真是拔天濃雲見日光了。
文曲星君感歎道:“人不該有如此貪欲?”
血殤一身銀鎧白袍,雪絲披風上鏽黑色八爪怪龍,頭上九翅銀冠,眉間一道銀紋,真如又一個二郎神。隻是他神色謙遜,溫文儒雅,不似二郎神一般冷麵如霜,傲氣淩人。在聽到文曲星君的感歎時他輕聲道:“真君,一路走好!若哪一天,血殤也走到這一步,但願你能保佑我,也如你一般做的如此圓滿。”
“血殤,你在說什麼?”文曲星君問道。
“星君,你正直無私,可做血殤之主,你卻永遠也不明白,不明白,三界之中隻有那人才是血殤的知己。”血殤唇角掛著見慣的微笑,和遜的笑意中將人拒於千裏之外。
文曲星君聽著血殤莫名其妙的話,想起他去天牢看望自己時的話:“星君不必苦惱,他都已安排好了一切。”
趙青雲遠遠的打量著血殤,真正的從心底佩服了那個人。血殤,這個與三界同在的法器,位列於司法天神之下,區區一個統軍的將帥,竟成了天庭權力的準星。自從那人將他用金鳳火凰煉化重鑄時,便將那人自己的心智和手段全部注入了這個法器之內。隻是血殤是幹淨的,他不允許哪怕是一點點的罪惡。隻是法器,終歸是法器,即是有了心情六欲,也必須遵循他製造者的一個原則,那就是三界眾生的利益至高無上,他所做的一切都隻會以三界眾生為目標。
想到此趙青雲的臉上浮起一絲苦笑,說到底,自己,老君,文曲星君,還有血殤,都不過是他留下來管理三界的一個個工具而已,隻是這些工具有各自的用途,即不能相互毀滅,也不能相互聯合。即使自己一切都看得清楚明白,也隻能按著他所設計的走下去。這一算可說是以算絕了天地,算盡了眾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