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些上位者最信奉斬草除根。
他信任我，但不多。
如果他知道我知曉他篡位的事，我肯定會死得很難看。
可能還會連累四殿下和娘親。
“我不會去的，得罪了安平王我也是死路一條，要不我自行了斷吧。”
我抽出匕首對準自己的脖子就要捅下去。
他總用手擋住了，血液從他的手掌滲出。
用看怪物一樣的眼神看著我，“我從來沒有遇到過願意犧牲自己保全別人的人，你是第一個。”
“你是誇我還是嘲笑我？”
“你說這個世間到底有沒有地獄？”
我也不知道，我沒見過，大概我也沒機會下地獄，我應該會去天宮。
“有良知的人會遭受良心的譴責，每一天都是地獄；沒有良心的人，自然是寧可負天下也不負自己。”
“很好。我突然覺得你很適合去皇家道觀，我賜你為若霜道長。”
“陛下，我好歹也救了你的弟弟，你這樣讓我繼續當老姑娘，不好吧？我都二十三了。要不你準許我出宮？”
我還以為他能給我賜個婚，結果讓我走去做道姑。
“你不是說男人是消遣的玩意兒，沒什麼好稀奇的嗎？”
這話是萬千湖說的，我可沒說過。
“行，既然你不想當道長就當我的女人，封你為冷妃怎麼樣？”
“不必了，那我還是選道長吧。”我可不想跟後宮那麼多女人爭奪一個男人，這種事我幹不來。
“安平王本來想殺了四弟，是你打亂了他的計劃，你現在不呆在宮裏就是死路一條，我現在看在冷貴妃的麵子上才保下你的命。不過李潤就沒那麼幸運了，無論他是否保護過四弟，他都難逃一死。他是禁軍統領，知道太多，我和安平王都不會留他一命。他在天牢裏，秋後問斬。”
皇宮發生這麼大的事，宮人死傷過百，總有人要擔責任，李潤就是那個倒黴蛋。
天子的心向來不可能說一不二，肯定還有轉圜的餘地。
“李潤是一個人才，陛下可以收買他，我覺得還是不殺他比較好。這種事完全可以推到疫病上麵。”
“你說得也有道理，不過他必須交投名狀給我。”
什麼投名狀？李潤怎麼做才能表忠心？
“放棄和你的婚事，娶我的表妹。”
我冷笑，原來是這樣，說什麼表忠心，不就是斬斷我的念想。
“這對你有什麼好處？”
“有啊，守孝三年裏我不會碰任何女色，三年的時間你要是願意做朕的女人，朕就封你為妃，若三年以後你仍然拒絕朕，朕就放你自由。”
“我不懂，你後宮那麼多新選的秀女各個都比我有學識，比我漂亮，比我有才華，你到底看上我什麼了？”
或許三皇子早點找我表白，我還求之不得，隨便什麼嬪妃我都能接受，誰不喜歡做皇帝的女人？可我如今滿腦子都是李潤的安危，還有什麼心思想這個。
“人情味吧，其他人都是人精，銅臭味，勢利眼，市儈氣太重，給不了家的感覺。”
“那你認我做幹姐姐算了，幹嘛一定要做夫妻？”
“冷若霜，你最好搞清楚你的身份，不要得寸進尺。”
我閉上嘴，皇帝是世間最尊貴的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我不該惹惱他。
就算他是名不正，言不順的皇帝，他坐上了這個位置，就是可以主宰世界。
我麻溜地跪下，“陛下恕罪，我再也不敢了。明日我就去皇家道觀，帶領眾人超度先帝，為先帝誦經祈福，日後也會為宮人超度。宮人死傷那麼多，超度超度也是應該的，免得怨氣太重，影響國運。”
“就按你說的做吧。”
我第一天進皇家道觀就膨脹了，道長薪水高，還有外快掙，香火錢也多，我一來才發現這裏比後宮的妃子還舒服啊，啥都不用操心，有手下去做，我隻需要走超度的流程。
短短幾個月，我已經成了小富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