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芷小姐,我不能帶您去。”王狗子哭喪著一張臉,兩撇眉毛拉成了一個八字。
“我早就告訴你了別叫我紅芷了,我真名叫青娘。”我坐在車轅上,手裏拿著食盒,平板車的後麵用麻繩捆著一個大翁,裏麵裝著紈繡熬好的預防傷寒的藥。
“哎呦,您是我親娘還不行嗎?您下來吧,別難為小人了。”王狗子拉著馬的韁繩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隻得苦著一張臉看著我幹著急。
“王大哥,您再不走,誤了時辰,藥效可是會損失的。”紈繡站在一邊,著急道,暗地裏卻對我使了個眼色,“誤了時辰,到時候將軍怪罪下來誰承擔啊。”
“那,那……”
我撇過臉,無視王狗子乞求的目光,醞釀一下情緒,等到感覺眼眶中淚水盈盈才道,“王大哥,青娘隻是想給將軍送點參湯去,不會隨處亂跑的,將軍對青娘有再造之恩,青娘希望將軍身體健康,青娘別無所求……”
看著王狗子動搖不定的神色,我忍著嘔吐和暴走的衝動,“唰”得從衣襟裏扯出一條絲絹,騰出一隻手不停得抹著眼睛,另一隻手抱著好不容易從禦用廚房做出來的掩護性瓦罐。我低著頭,“抽噎著”,麵子在任務麵前隻不過是螞蟻麵對大象,被大象踩死都不能被螞蟻困死。
“小姐,你坐好了,咱們現在就走了。”王狗子一條腿跨在車轅上,一條腿垂在下麵,馬車緩慢得行駛了起來。
馬車從兵營的後麵駛了出去,此時我恨不得丟掉那個用於掩護的瓦罐。馬車走的的路是人工開采的,這條道路穿過了山體的南麵,穿過山凹竟是一條直道,新兵營到金兵營就在這條直道的連點上。路麵夯得很實,中間一根雜草都沒有,但是從邊緣的雜草的長勢又顯示這條路並不是新開采的。如此艱巨的工程竟是秘密開采,外人完全不知道,我坐在馬路上心裏突兀得跳起來,這條道路原先是用來做什麼的,何人所造。
到達的新軍營我還處於發怔狀態,剛才所見的一切都讓我覺得不可思議。
“小姐,到了,下車吧。”王狗子低聲說道。
“呃,哦。”我抱著食盒從馬車上跳下來,新兵的訓練聲震得整個山凹都抖動起來,我現在越來越想不明白完顏琅邪這樣做的用意,若隻是和我當初想的一樣,實在是不用耗費如此之多,那條路若真的很重要,怎麼會隨便派個士兵,泄露出去怎麼辦?
“小姐,走吧,將軍應該在訓練場。”王狗子站在我的旁邊,出來兩個士兵解下平板馬車上的大翁,抬進了營裏麵。整個新兵營四麵環山,若從周山擺出合圍之勢,徒手攀岩對於大軍又是不可能的,況且這山凹能容忍大批軍隊出入隻有剛才的那條直道。
我一把將食盒塞到王狗子懷裏,向前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說道,“你好好照顧這個食盒啊,要是將軍沒湯喝,我跟你沒完。”
“唉?!小姐,你幹什麼?”王狗子目瞪口呆得看著我。
“進去啊,我累了,你搬一下。”我瞥了他一下,“王大哥,你不會這點忙都不肯幫吧,想我一個小女子千裏迢迢……”絲絹已經抓在了手上,要是有一點意見,我就“淚濕司馬絹”。
“小姐,進去吧,我引您去找將軍。”王狗子滿頭黑線對著天空翻了個白眼,呃,我的演技沒那麼差吧。
“小姐,請走這邊。”王狗子指著路道。
“怎麼是這邊,你不是說將軍在訓練場嗎?聲音好像是在那邊。”說完,我頭也不抬向聲音的方向快速走去。王狗子抱著瓦罐跑到我的前麵擋住了我的路,棕色的瓦罐晃了晃,我擔心得瞟了一眼,雖然是個掩護品,但是再這麼晃下去掩護品都做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