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顧妟安如往常一般在藥鋪櫃台裏算賬。
突然,藥鋪外傳來一陣喧鬧。
本在細心算賬的顧妟安,抬頭看向門外,瞧見好些個街坊鄰居都不知朝哪而去,人流魚貫。
於是乎,顧妟安停下手中的的算盤,也探出門外看看。
隻瞧見一行人,神色慌張地朝巷口方向跑去。
旋即,顧妟安便拉停一個瘸腿老人,問道:“劉伯,這是發生了啥事了嗎?為何大家都如此行色匆忙?”
“呀!是燕娃子啊!你還不知道啊?就在剛才你平叔不知為何就平白無故地死啦!屍首就躺在鎮口的大路邊上呢!聽說就剩下一張皮了都!搞得人心惶惶的,我得趕緊去看看怎麼回事!”那老伯臉上滿是急慮。
說罷,便杵著拐杖一步一挪地朝鎮口方向而去。
就留下顧妟安一人在原地發愣。
“平叔?怎麼會這樣?昨兒上我還給他送藥時還好好的!怎麼會說沒就沒了呢?”顧妟安一個人傻在原地,自言自語。
回過神來,發現劉伯已經走遠,顧妟安趕忙追了上去。
鎮口。
平日裏人影不多的地方,這會兒竟是圍滿了人。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屍體的腐臭味,伴隨一陣哭嚎。
大家所圍中央,有著一個年近三十模樣的婦女跪癱在地,對著身前一具已經麵目全非的屍體痛哭著。
她邊痛哭邊捶地,聲音嘶啞。
“嗚嗚——,你個死鬼!平日裏稀裏糊塗的,怎麼……怎麼就真死了啊!?”
顧妟安從人群中走來,兩邊的鄉親們都很自覺地讓開道,恨不得離顧妟安遠遠的。
好不容易趕來,口中還喘著粗氣,便看見了眼前這幕。
顧妟安頓時心中咯噔了一下,小鎮裏除去爹娘還有董爺爺,老一輩裏就隻有平叔是對自己好的,顧妟安也早在心裏將平叔當成了親人。可如今卻……
這一刻,顧妟安臉上沉默了,握緊著拳,愣愣地站在原地,卻什麼也做不了,隻能默默地為平叔默悼。
“到底怎麼了?為何突然會這樣?難道真的是因為我嗎?我真的是個禍端?對自己好的人都要死?”顧妟安心中暗問。
其實顧妟安出生那年,小鎮恰逢大旱,田裏沒了莊稼,鬧了饑荒,死了不少人。
而這一切,鎮裏不少人都將其歸根在顧妟安身上,說他出生就克死娘,後來又克爹短命,純純就是一個禍害,掃把星。
所以這些年,顧妟安沒少受白眼。
就在顧妟安望著地上那具幹屍,心中暗自不安之時。
那跪癱在地的婦女忽然抬頭,他就看見了身旁無人的顧妟安。
旋即,那婦女眼中凶惡地盯著顧妟安,指著他大聲說道:“你!一定是你這個掃把星,克死爹又克死娘,現在轉頭又克死你平叔!又準備幾時克死我?!真是白瞎了你這個白眼狼!”婦女句句狠毒,直罵顧妟安。
聞言,顧妟安傻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嘴裏隻顧嘟嚷著“不,不是我!我沒有克死我爹娘,更沒有克死平叔!你……你胡說!”
“我胡說?哈哈哈——你出生以來克死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因為你遭了殃?啊?你自己說!”那婦女似乎已經瘋了,眼裏滿是對顧妟安的仇視。
“不,不是我!我沒有!不是我!……”不管婦女如何說,顧妟安都隻顧搖頭否定著。
這時,人群裏不知誰人開口。
“就是你!剛出生就克死了你娘!還害得小鎮連年三年大旱!莊稼地都旱了,顆粒無收!你知道死了多少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