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藥鋪,櫃台內。
顧妟安趴在櫃台上手指極為節奏地敲打著算盤,臉上百無聊賴,心裏卻是思緒重重。
“不知道齊姑娘在老宅裏會不會搞出什麼幺蛾子來?到時爭論起來,以她那脾性……”
想到這兒,顧妟安腦中竟是不自覺地浮想起齊知錦那張看上去人畜無害的精致小臉正衝自己笑,使得他後背一陣發涼。
“嘶……”顧妟安莫名地聳了聳肩。
而後,他抬頭看向門外不同昨日,今個兒是一個人影都瞧不見。
顧妟安心中暗自納悶許久,始終想不明白。
——
老宅,房間內,石榻上。
齊知錦正在石榻之上靜靜打坐,雙手平放,長劍橫膝。
其周身有絲絲如白練般的氣息縈繞,最後都自其下腹的丹田而入。
許久,齊知錦緩緩退出這種狀態,一雙清澈見底的眼眸就此慢慢睜開。
她稍稍看了下自己身上這一身粗麻而製的衣袖,旋即便從自己手鐲中取出一套衣服來。
——
老屋大門被緩緩推開,齊知錦從裏慢慢走出。
這時的她已經換了一身衣裳,不似最先前的那一身白衣,也不是顧妟安給她換的粗灰布衣,而是一襲黑色絲綢緞衣。
黑色極為顯瘦,襯托下,齊知錦那勻稱的身材一覽無遺。
她微微抬頭,一縷陽光久違照在臉上,臉上一悅。
而後她又是饒有興致地打量起顧妟安家院中的這株老槐來。
她走上前去,圍著那老槐樹繞了一圈,而後點點頭,臉上蹙眉,喃喃自語了一句“有些意思!”
“齊姑娘,你在自言自語地說些什麼呢?”
這時,籬笆外顧妟安恰好回來,便聽見齊知錦的自言自語,當即笑問。
聞聲,齊知錦轉頭朝籬笆牆外看去,便看到顧妟安一手裏提著尾魚,一手提著包草藥,慢慢悠悠地走進院落。
旋即,她便笑著問道:“顧傻愣?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說要等到日落西山才會回來麼?”
顧妟安撓撓頭,臉上憨笑道:“今天藥鋪沒什麼生意,所以我就想著去買尾鯽魚來給齊姑娘你煲湯喝。”顧妟安提起雙手的鯽魚和草藥包朝向齊知錦。
齊知錦蹙眉,好似生氣道:“我不是說了,這些對我沒什麼用麼?你怎麼就這麼愣頭呢?”
不曾想,顧妟安卻是臉上平靜,慢慢解釋道:“這可不是為了你身上的傷才買的,就權當是為我們小鎮除妖,我孝敬你的了。”
聞言,齊知錦打趣道:“喲!還孝敬我?我這妖都還沒除了,你就不怕我是在畫大餅,到時拍拍屁股走人啊?”
“不會的,我相信齊姑娘你不是那種人。”顧妟安卻是對自己的眼光極為信心。
“我怎麼就不能是那種人了?你才認識我多久?敢這樣說?說你是愣頭青是一點沒錯!”齊知錦雙手環胸,撇嘴說道。
聞言,顧妟安一陣沉默,最後他選擇換個話題來說,於是乎道:“對了,齊姑娘你先前在樹下自言自語地說什麼呢?”
“哦!你說這個啊?”齊知錦沒在計較,當即伸手指了指那株老槐。
臉上笑道:“你家門前栽的這株槐樹位置很講究,不會是有高人指點吧?”
齊知錦轉而笑看向顧妟安問道。
顧妟安搖搖頭,說道:“這株老槐我還沒出生時就在了,真說起來是誰栽下的,我也不知道。對了,它有什麼說法嗎?”
“那當然了!你瞧它栽種的位置。”
“你家這老屋,坐北朝南,是為陽象;而這株老槐,又恰巧栽種老屋東南方位上,東南為巽卦,是為風木極盛;栽的又是槐樹,槐字拆解開來便是木鬼,聚陰,所以是為陰象。這陰陽備具,則鑄就了這處風水寶地。”